凌舒有些懊恼自己睡得太沉了,连伍离辰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佣人来来回回帮她将东西搬到另一个房间,手脚很麻利,很快房间里就空了。
房间里一点想象中的凌乱都没有,凌舒走进来站在窗边,正好能看到对面小楼的全貌。
“那里面有住人吗?”凌舒看着二楼的那个和自己现在站的位置相对的窗台,轻声问身后的人。
那个佣人年纪不大做事却稳妥,闻言低下头将早就倒背如流的话说了出来,“后面住的是庄园里的一对夫妇和她们的儿媳妇,他们的儿子不幸去世了。”
凌舒睁大了眼睛,大概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过了一会才又问道:“那我们住的这里,原来是他们的吗?”
“这是先生买下来的,因为觉得他们可怜,这才让他们继续住在后面。”
凌舒点了点头,“是应该这样,老年丧子已经很不幸了,你跟我一起去拜访一下他们吧,以后也算是邻居了。”
凌舒脸上露出一个有点向往的微笑,她从来都是一个人住,身边围绕着一大堆佣人,还没有感受过和别人做邻居的感觉。
听她
这么说,佣人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却很快冷静下来,可见是个很机灵的姑娘,“夫人,先生说让您今天好好休息的。您刚搬过来,明天准备好礼物再去拜访也是一样的,而且我听说那位老人的儿子去世以后,他的妻子就有些不大正常。您这样贸然过去可能不太好。”
凌舒是一个很不喜欢给别人带来麻烦的人,闻言愣了一下,跟着点了点头,“那就这样上门的确不太好,你一会将厨房做的苹果派送一些给他们吧,再准备一些礼物,我明天亲自去拜访。”
“好的夫人,您放心吧。”佣人答应的很快。
这一会功夫,房间里的东西已经搬完了,凌舒看什么也看不到,昨晚的感觉大概只是她的错觉,又站了一会,就跟着佣人离开了。
大概是知道她喜欢玫瑰,这里种满了大片大片的玫瑰,据说周围还有一块地是玫瑰花的海洋。
凌舒之前看过,那些花大概少有人打理,长得十分随性,她找到一把修剪花枝的剪刀,准备小小的修剪一下。
佣人跟着她下来,还贴心的准备了两双手套。
“夫人,先将这片红玫瑰
修剪一下吧,您说怎么剪,我帮您。”
凌舒看着眼前小小的这一片花海,它们横七竖八,参差不齐的挤在一起,在阳光下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勃勃生机。
凌舒看着看着就出了神,眼里的那些兴致慢慢淡了下去。
看她半天没有动作,只是看着花田发呆,佣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小心翼翼的叫了她一声。
凌舒瞬间回过神来,发现佣人正看着她,眼里带着询问,“夫人,从哪只开始啊?”
凌舒看看手里的剪刀,缓缓的垂下手,“这样挺好的,不修剪了。”
佣人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改变主意了,一时间有些无措,凌舒走出去几步了,她才急匆匆跟上。
正好避开从后面开过来的一辆车。
车里坐的正是刚才为邱灵儿做检查的安德烈和那个年纪大些的医生。
他们还采集了邱灵儿的血液样本和尿液,准备回去做进一步的检查。
这里毕竟设备有限。
“你知道邱的身体情况,根本支撑不起这样的手术。”安德烈皱眉看着眼前的人。
那个发根已经有些发白的医生笑看着他,“我知道,贸然拿掉孩子会有很
大风险,直接手术也会有很大风险,但是这件事又必须去做。安德烈,你说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安德烈摇摇头,“教授,我主攻的是心脏内科,不是妇产科。”
教授被这么一噎,竟也不生气,毕竟安德烈是他最得意的学生。
“我们可以让孩子在肚子里的时候便失去生命体征,同时用最快的速度,在孩子对母体产生影响之前,将心脏取出来。”
安德烈闻言竟然还认真皱眉思索起来这种方法的可行性,他漂亮的蓝色眼珠,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教授,最初的时候,您告诉我们职责是治病救人。可是现在,用一个健康的人的心脏去救一个心脏不好的人,也算是治病救人吗?”
教授早就料到安德烈会有这一问,他是在很多方面迟钝了一些,但是他的大脑毕竟是一个天才的大脑。
“谁说不是呢,安德烈。”教授嘴角笑意加深,“我们使用一个身体本就不好的人的心脏去换另一个人的新生。”
“可是邱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安德烈皱眉反驳,“你说将孩子杀死,取出心脏。难道不是用两个
人的生命去换一个人的生命吗,而且邱明显是不愿意的,我们不能违背病人的意愿。教授,这样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