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美月也担心朱天景再说下去会伤了和气,便道 : “天景,过去的事情就别再提了,当下要紧,九曦也是受害者。”
“他是受害者?”
朱天景怒气上头,连季美月的面子也没给,直接怼道 : “他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避开这一切,可他都没有选择那样做。”
“当初,倘若他能放下静王府的一切,不想着报仇,他可以走的,他可以带着笙一离开新锦,如此,笙一不会受到刺激而难产,不会损伤身子。
扶华出生后的那年,他有机会可以离开,可他没有,他舍不下蔡如意,舍不下静王府,舍不得王权,结果是害得笙一‘死在’天牢,流落在外一年。
后来,笙一回来了,他仍有机会离开,可他非要和季照光较量,结果就是害得笙一成为了活死人,卧冰棺半年。”
“笙一醒来,他仍旧执迷不悟,要去争夺 —权力,结果就是害得笙一再次失踪,这一失踪,就是很多年,她在外一个人生下子禾,吃得苦不够多吗?”
“她回来了,他为何不能放弃帝位,为何要把她锁在深宫里?她不属于皇宫,不需要新锦。”
“季九曦 ! ”
朱天景恶狠狠的审视他,“你当真是爱
她吗?这些年,你为她妥协过一次吗?你真愿意为她放弃过皇权富贵吗?”
“你是不是要害死了她,你才会后悔?”
“她没有九条命够你害的,季九曦,你不能舍下你的皇权富贵,那你就别困着她,你用你那稀薄的爱意织成一张网,把她困在你的身边,你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吗?”
“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你放不下你的野心,那你为何不放她走?你营造深情满满的作风,可你,到底是没为她放弃你心中的执念,你遭遇凄苦,你就拉她一起下这个深渊,要她与你一起承担。 ”
“你这根本不是爱,是囚禁,是禁锢。”
朱天景骂了长长的话,骂到都累了,他松开了手,叹了口气,“季九曦 !你若还是个人,就放她走。”
季九曦握紧拳头,没说一句话,一想到这些年她遭遇的事情,他心里难受极了。
他何尝不像,早早带来离开新锦,去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报仇、真相、皇权,他早就做出了选择,在那一年,他就做出了选择,他想带她离开,去山水之间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屋里,此刻安安静静的,众人都陷入悲痛的氛围呢,屋里安静到只能听到勺子勺着汤药
的声音。
朱天景喂完药,放下勺子,“季九曦,这次我不会让给你,等扶华找到了,我就带他们走。”
“你就好好留在这新锦,整你的阴谋算计,当你的帝王。”
“你做梦 ! ”
季九曦护在床前,“谁都不能带她走。”
眼见二人又要杠起来了,子禾上前了,“阿爹 !义父 ! ”
这清亮的糯糯的娃娃音,剑拔弩张的二人也停止叫嚣了。
子禾抱住朱天景的裤脚,“义父,你心疼阿娘和哥哥,阿娘也是心疼你的,她把义父当成哥哥一样的亲人,义父,你别和阿爹吵架了。”
“子禾 ! ”
朱天景弯腰抱起她,“子禾别怕,义父不会抛下你们的,你们想去哪里,义父带你们去。”
“义父 ! ”
子禾,“义父,谢谢你照顾我们,阿娘说义父是个极好的人,阿娘希望义父开心,别执拗于旧事。”
“义父 !你宽心一些,不必担心的,阿爹对我和阿娘很好的。”
西子雅这时,也上前道,“国公大人,您的一片深情厚谊,自然是感动人的。”
“只是,我们如今都是局外人,他们夫妻的事,我们适当参与就好。”
“舅舅待笙一姐姐也是真心
一片,并非有什么算计的。”
王三妹也劝了一劝,“朱国公深情,一片真心,数十年如一日的守候,实在令人敬佩。”
“陛下对皇后,也是真心一片的,从静王府到皇宫,陛下的心意从未改变,只是陛下,身居高位,有些事情并不能随心所欲。”
季美月,“天景,道理你比谁都懂的,你生气也是气不过罢了,此次的事情,是意外。”
“天景,扶华还需要人寻找,你不如先出宫去,笙一醒来若是能见到扶华,必然欢喜不已。”
朱天景也记挂扶华,怕他出事,因为也没多耽搁,骂季九曦,也骂了,他也没指望季九曦能做出什么表示,他现在就想尽快找到扶华,然后表示心意,希望元笙一能和他一起离开。
元笙一醒来时,已是日午了,日光很烈,各处都日光晒着,非常的暖和。
元笙一大概是生病了,身子骨不太好,披了件厚厚的貂皮外衣,仍是觉得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