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笙一明白了，夏春谷此次是采用怀柔之策。
以柔弱博取同情，以退为进。
可那双手的疤痕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做不得假的，那触目惊心的伤痕，令人无法拒绝。
“好，我帮你。”元笙一声音颤抖着应下。
“很好！”
夏春谷握住她的手，“元笙一，我欣赏你，佩服你。”
“夏春谷，你不必欣赏我。”
元笙一长呼了口气，“你救了九曦一命，我替他感谢你，还你的恩德。”
夜里，元笙一找了些理由让阿樱在殿外伺候着，一切准备就绪后，她也退至了后院。
元笙一坐在后院的台阶上，托着腮帮子看着高挂的月亮，心里格外宁静。
宁静到大脑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的头绪。
季九曦回来时，正是用晚膳的时候，桌子上摆好了膳食，并留了一张小布条。
季九曦折叠好布条，起身走近屏风处。
“小圆，你睡着了吗？”
“可吃了止痛药？”
每次信期，她都不好受，也就是那几日，她人会懒一些，早早的会躺下。
床幔内传来一声低沙的恩声。
季九曦 : “要不要喝些汤，我让人端过来？”
床幔内一个翻身动作的，然后是摇头。
“小圆 ! ”
季九曦在床榻上坐了下来，“喝些热汤羹会好些，我去让阿樱煮，你再忍耐一些。”
背对着的人罢了罢手，示意不用。
“小圆 ! ”
季九曦握住那手，倾身靠近，“要不要请太医来瞧一……”
季九曦话还没说完，脸色便冷了下来，握着的那小手，用力用力再用力。
“你怎么在这儿？”
季九曦双眼微眯，眉毛下垂，一副厌恶之态。
夏春谷唇角微挑，道 : “陛下以为呢？臣妾不够格在这儿？”
“夏春谷 ! ”
夏春谷丝毫不畏惧，回视他眼里的熊熊怒火，道：“陛下，你刚才，是在关心婢女小圆？还是在关心元氏？”
“您是不是根本就没失忆？你没忘记她吧？”
季九曦脸色冰冷 : “夏春谷，少在这儿发疯！”
“说，你把她弄去哪里了？”
“她，是谁？元氏吗？”
夏春谷无所畏惧，“陛下，你这么着急，是为什么呢！”
“夏春谷！”
夏春谷挣扎了下，双眼红肿的看着他，“你还是这么在意她，允许她一个女婢睡在龙榻上，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根本没失忆？”
“你是不是，想赶我走，遣散了后妃，下一个，就是我了吧。”
“你根本就没忘记她！”
季九曦 : “……”
“是不是？季九曦 ! ”
夏春谷抓住他的袖子，眼神发狠：“是不是？季九曦，是是不是从来就没失忆？”
季九曦想推开她，却发现手脚使不是力气。
显然，炉子里的香薰被她动了手脚。
“疯子! ”
季九曦前额紧皱，怒瞪着她。
夏春谷笑出泪花，“我是疯子!我是疯子我才信你 ! ”
“我是疯子，才耗费了半条命给你解毒 ! ”
“我是疯子，才妄图走进你的心里。”
“我是疯子，才给了你再次伤害我的机会。”
夏春谷发狠的扼住他的下巴，“季九曦，你骗得我好苦 ……”
“你竟然如此骗我，我还以为你真对我有些在意了。”
“季九曦，你的心，像莲花池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 ”
“可就是为你这样的人，我付出了半条命。”
夏春谷疯的没了理智，又哭又笑的。
因爱生恨的人会做出各种事情的，季九曦心里莫名的心慌，生怕小圆出事！
此前，封魔的如意便害了她一次。
季九曦抓住夏春谷的袖子，“夏春谷，你有怨言，尽管冲我来，是我对不起你，但你不准伤害她
。”
“不准？”
夏春谷一把推倒他，“你如今中了软筋散，有何资格说不准。”
“你如今自身难保！”
“我告诉你，季九曦，我杀了元笙一，在你回来之前，我就杀了她，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你知道她死得有多惨吗？脸上流着血，眼角流着泪 ……那张你最在意的脸，我把她划破了，划得七七八八，不堪入目。”
“我还说，是你要她死的，她听到这话，当即就放弃挣扎了，绝望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