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阵阵凉爽的风,元笙一那紧抿的唇松了松,呢了句九曦。
那凉风,似乎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有风飘来。
元笙一顾不得那么多了,伸手便抓向那有风的地方,“九曦……九曦……”
“九曦……”
元笙一紧抓住那扇着扇子的手,眉头舒展,嘴角带笑,“九曦,我就知道是你。”
元笙一是怕热了,稍微觉得有些热了,便会睡得不舒服,李妈妈知晓她的情况,常常会在旁边拿蒲扇扇风。
后来,拿蒲扇的人,变成了季九曦,他只要不忙,守在身边时,便会拿蒲扇扇风,他力气大些,扇的风很凉爽。
“季九曦! ”
元笙一又呢喃了一句才安静下来,然后又睡了过去。
莫一注意着自家主子的变化,见她没什么痛苦的表情,这才放心下来。
自然,他注意到旁边季照光的脸色,那是又苦又涩,主儿第一声喊九曦时,他的脸色便僵硬住了,后面,是越来越僵。
莫一觉得季照光是罪有应得,谁让他图谋不轨的,他就该这样受这罪。
看到他的憋屈的样子,莫一甚至觉得痛快。
季照光问了几句宫中的事情,莫一也敷衍的回着,压根就没上心。
莫一等
人,都是季九曦的人,跟季九曦一样目无法纪,任性无理,季照光也懒得骂他了,他也没多余的精力去骂他。
元笙一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候了,天气很凉爽。
“季九曦,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我们在椰城的时候。 ”
元笙一眼睛还没睁开呢,话就先说出口了。
待看见床榻前的人是谁呢,她脸上的笑意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警惕的神色。
“你怎么在这里?”元笙一质问道。
季照光无法回予一个笑容,连假笑也笑不出来,只是道 :“你昏倒了,在这休养。”
她那脸色的变化,深深刺痛了他的心,刺痛了他的眼,他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可这明戳戳的对比,怎么能不令人悲伤呢。
她当真是,心里没有自己。
季照光又一次在心里苦笑着说道。
元笙一拿开那把扇子,站了起来,看向莫一,“莫一,我们回宫。”
莫一,我们回宫 !
这话落在季照光耳边,又是一重伤害。
元笙一是不喜欢待在宫里,她曾亲口说过,如今,因为九曦在宫里,她醒来,便是想要回宫。
季照光记得,以前,她是念着回府,在宫中没待多久,便会说陛下,笙一先回
府了……皇后,笙一先回府了……李妈妈,我们回府去……小竹……我们出宫 ……
她啊,心里只有季九曦 !季九曦在哪,她便去哪。
她满心奔赴季九曦,却不肯为自己停留一刻。
“十一娘 ! ”
季照光从悲伤中抽、离出来,喊住已走到门口的人。
“十一娘 ! ”
季九曦道 : “他的毒,我解不了! ”
“你混账 ! ”
元笙一快步的退了回来,甩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季照光,你这个卑鄙小人 !你最好是时时刻刻的虔诚祈祷,祈祷他能醒来。”
“季九曦要是出事了,我一定会来杀了你,我会掘你季家的祖坟,让你们这些卑鄙小人,死了也不能安宁。”
“元十一娘 !你就这么担心他吗?”
季照光忍不住问道。
“我不担心他,难道担心你吗?季照光,我庆幸我当年没留在宫里,你们的算计,真是太恶心了,连亲人也不放过。”
“虚伪至极,亏我以前还以为,你是个好君王。”
她的话,字字责备,像是刀子一样扎在他心上,季照光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他脸色悲痛,连着那份温和之和都稳不住了。
九曦怨恨自己,元十一
娘也怨恨自己。
自己就是活成了一个笑话。
是个最可悲的人。
季照光稳了稳情绪,艰难道 : “你……恨我便恨吧。”
“蛊毒之事,我无悔 !那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
“那夜,我想过来道歉的,但九曦一直在殿内陪着你,我不便进来。天亮后再得到你的消息,便是你已经拿了铃兰的玉令离宫了。”
“你说什么?”
元笙一抓紧他的衣襟,“你说的什么?”
季照光 : “我想道歉的。”
“不是这一句。”
季照光 : “十一娘,你……你怎么了?”
元笙一眼睛闪着泪花,“你返回玉衡殿了?看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