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台。
季九曦迟迟没有回来,元笙一只好陪着两个孩子先用了晚膳,守着她们睡觉。
夜深了,季九曦还没回来。
元笙一披着纱衣,站在南山台门口,静静的等着。
元笙一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习惯等待,总是盼着他早些回来。
似乎,他回来了,心里才安宁一些。
“主儿 ! ”
李妈妈轻手轻脚的上前,“主儿先去洗涑吧,陛下一会儿该回来了。”
“李妈妈。”
元笙一望着黑夜繁星,“人果然是贪心,是越来越贪心。”
“怎么说?”
元笙一笑了笑,回道 : “还没回来时,我想着回来了,若能远远的见着他一面,便是顶好的。”
“回来了,又想着他隔三差五能来见见我,那便很满足了。”
“可那个愿望达成后,我又想,他要是只来我这儿,多好,像王府的时候一样亲密。”
“这个愿望满足后,我又想他能早点过来,二人能说一说趣事。”
“主儿是性情中人。”
李妈妈搂紧她披风,关切道 : “主儿,一辈子的,有不悔的坚持的事情,那便是值得等待的,主儿还年轻着,陛下登基也才数年,自然事情多一些。”
元笙一点点头,“倒也是。”
“李妈妈,番郡那些地方,可传了什么信回来?还安宁吗?”
李妈妈摇摇头,“主儿,那些事情,要么是直接传给陛下,要么便是几位重臣在朝前禀告了。”
“这几日,朝上,倒是没听到什么大动静,想来一切还稳妥着。”
元笙一 : “那便好了,那些地方,最怕乱了,那些人,都是地头蛇一样的存在,动他们的利益,只怕是挖他们的肉一样的难受。”
番郡那几个地方没去过,但是凉城,元笙一还记得当年的王家等几大家族的盛况,富可敌国,到处都是产业,也霸道无比,知府知州对其都是毕恭毕敬,根本不敢管。
“主儿,那些事情,陛下都会处理妥当的。”
李妈妈扶着她上了几个台阶,满目关切道 : “主儿,先洗涑,一会儿老奴给你按揉脖子。
今日挨罚了,若是不按揉好,只怕明天会更痛呢。”
元笙一扭了扭脖子,不由的呼了一声,“还真够痛的。”
“可不是呢,顶着那重重的茶盘子站足了一个时辰,主儿可真是受苦了。”
“主儿 ! ”
李妈妈揉着她的手,有些无奈道 : “太后对主儿敌意很深,不
会善罢甘休的,下次定会寻其他名头来为难主儿。”
“今日之事,老奴以为主儿不该瞒着陛下,更不该令殿里的人都不提的。”
“陛下该知道主儿受的委屈,这样,下次,朱太后便会有些忌惮了。”
“朱太后并不是那种退一步海阔天空的人。”
元笙一知道她是在为自己考虑,她又何尝不想在季九曦眼前撒撒娇呢。
可如今,朱太后拿子禾生世之事说事,她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眼下,并不宜和她闹翻。
而且,季九曦和朱太后已有不少隔阂。
李妈妈看出了她的顾虑,便道 : “主儿,公主身世,由着他们议论是不妥当的。”
“太后与陛下的关系,非一日之寒,也难化解。”
“主儿不防请陛下主持一场滴血认亲之会,陛下必然有两全之法。”
滴血认亲?
元笙一有些迟疑,便道 : “此事,容我再考虑考虑。”
“对了,太皇太后那边是如何情况了?”
拜见一事,一拖再拖,总是不妥。
何况这拜见之事,本来就有求于人。
李妈妈回道 : “太后近几日在斋戒,怕要过几日才出戒,主儿到时候再去拜见。”
“主儿不必担心,
太皇太后是个极其宽厚温善的人,不会怪罪主儿的。”
“主儿,今日子雅传来信来,说明日带幺儿来拜见。”
子雅?幺儿?
听到这两个名字,元笙一脸上浮出一抹笑意,点头道好。
“明日多备些他们喜欢吃的。”
既然暂时事务多,出不宫,他们来宫里热闹热闹,也是极好的。
“对了,琉宜最近如何了?”
李妈妈 : “琉宜郡主应该还好,那郎君的娘去年辞世了,郡主现在是当家主母,那郎君对她体贴,日子还和和睦睦。”
“听说,那郎君,娶亲前便答应了不纳妾?”
李妈妈点点头, “是的呢,那郎君,当着陛下的面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