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瞧见季美月来了，对侍卫的骂骂咧咧更甚了，扬言出去后，要把侍卫关进来，饿几天。
瞧着蒋氏，丝毫没有悔过之意，反而是借着自己的耍威风，季美月便是觉得心里头堵得慌。
她有一种助纣为虐的负罪感。
蒋氏的品性，她一向是知道的，可一想到蔡氏一族人丁凋零，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年过去了，没想到，是助长了她的嚣张气焰。
“母妃，美月觉得自己是做错了，当初不该放任她不管的。”
季美月在心里懊恼着。
“公主，公主，你可来了。”
蒋氏挥着手，一脸开心，“公主，舅母等你许久了。”
蒋氏理着衣摆，兴冲冲的站在门口，以为自己马上就能出去了。
可季美月并没让人去解锁开门，她站在围牢外侧。
季美月冷声
道 : “舅母，宫中乱成一团了，舅母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
蒋氏罢了罢手，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道 : “美月，没事的，那元氏，不是什么好货色，本身就不是清白之身的。”
“住口，你敢污蔑太子生母。”
佟嬷嬷听不下去了，抢在公主之前出声呵斥她。
蒋氏对佟嬷嬷没什么好感，当初，这个佟嬷嬷在王府时候，一点儿也没帮着如意，她就是元氏的走狗。蒋氏瞪了她一眼，不满道 : “你又算哪根葱，敢对我大呼小叫，我可是国公夫人，是陛下和公主的舅母。”
在她看来，佟嬷嬷即便是宫中的总管嬷嬷，慧贵妃殿中掌事嬷嬷，也依然是身份卑贱的。
蒋氏向来看不起这些奴婢，又怎么能容忍她指责自己呢。
若不是有牢栏拦着，她
都想上前给佟嬷嬷几个耳刮子。
季美月脸色沉了下去，严肃起来。
她道 : “舅母，元氏身份并不低贱，她出生于将军府，元将军嫡女，血统高贵，她是曦儿为静王时的王妃，一副主母，更是太子和公小公主的生母。”
“至于佟嬷嬷，她是宫中总管嬷嬷，地位不低，您还是对她敬重一些，佟嬷嬷年岁比你大，凭借这点，也不该恶言相对。”
蒋氏见季美月脸色不太好，似乎是来者不善的样子，她不想惹怒她，立即改口道 : “是，是，是，公主说的是，元氏是太子生母，我敬重她，也敬重佟嬷嬷。”
蒋氏又辩解道 : “公主，那药，并不害人，我未犯下什么大错，那药，只是致幻，若是元氏心无畏惧，自然无事的。”
“公主，我这么做，
都是为了华儿和幺儿，如意去得早，这两个孩子孤苦伶仃的，受尽了委屈，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元氏。”
“公主，华儿，和幺儿，可都是蔡氏的血脉。如意蒙冤而死，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华儿、幺儿也受尽委屈吧。”
蒋氏知道公主最重蔡氏一族，那是她母妃的母族，凭借这个关系，她也没少给凉国公府珠宝美玉。
季美月 : “如意的事，我如今觉得，是你的教养有问题。”
“舅母。”
季美月冷冷看着她，“如意之事，与元氏无关，幺儿养在王府，是过着郡主的生活，华儿养在宫中，是过着皇子的生活，并非你口中的孤苦伶仃。”
蒋氏哑然……
这季美月怎么不太对劲，她手抓着衣角，心想道这公主今日不是来放自己出去的？
她字字句
句的，怎么都没有维护自己的。
察言观色、见风使舵，蒋氏是熟悉的人，立马陪笑认罪，说是自己胡言乱语了，逞一时口舌之快。
可在她的认罪中，季美月没有看到真诚二字，有的，只是敷衍。
也是，怎么能指望一个坏到骨子里的人好起来呢。
季美月不愿再多费口舌，也不打算劝她向善，她挥了挥了下手，佟嬷嬷立马呈上一个折子。
蒋氏不解，“公主，这是何物？”
佟嬷嬷解释道 : “是认罪书，国公夫人，进了天牢，都是有一份这样的文书，做过的要认，没做过的，也不必害怕。”
“谁怕了。”
蒋氏拿起册子，目不转睛的翻看起来，有些字，她不太认得的，但休弃二字，她还是认识的。
她顿时变了脸色，“公主，您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