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安安静静的。
“让你担心了。”
季九曦轻点了点她鼻子,“吓坏了?”
“没有 ! ”
元笙一摇摇头,脸颊埋在他衣襟前,“九曦,你今日生病了,早该告诉我的。”
“早知道,便在沁水园好好休息了。”
“傻瓜,不是累坏的。”
季九曦抚着她脸颊,“没什么大碍,就是气血不顺了,你刚也听奈文说了。”
元笙一嗯了声,静静的陪着他,并未多问。
事情肯定不是江奈文说的这般简单,但他有意隐瞒,不想让自己担心,元笙一便没追问下去,只当是信了他。
夜深了,服了药的季九曦,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元笙一披了件衣服,起身来到庭院中。
夏春谷正在研磨药草,见她来了,轻声道:“坐下吧,元笙一。”
元笙一讶了下,随即又明白过来,夏春谷聪慧着,也早该查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皇后,真是尽心尽力。”
夜深了,她还在这儿研磨草药,亲力亲为的,倒是让人敬佩。
夏春谷淡笑一声,“应该的,本宫再不济,也担着皇后的名头,为他守一整天,也是应该的,何况是研磨草药这种小事。”
听她这句话,元笙一便心中
明了了,夏春谷,不会轻易放弃如今的荣耀,她不会放弃皇后之位,也不会放弃留在他身边的机会。
“元笙一,坐下吧,我正想与你聊聊。”
元笙一坐在旁侧,看了看草药,然后道 : “你想聊什么。”
“就聊聊你与他的相恋吧,听说,你们也是互相不喜很多年才相恋的。你是如何做到的?”
夏春谷语气平和,似聊天一般,并无半点的质问,如此倒不好拒绝回答。
元笙一想了想,回道 : “碰巧那时看对眼罢了,并无特别惊艳的相遇,是日久生情的喜欢。”
“哦,是吗?”
夏春谷笑了笑,“你这回话,倒让人分不出真假。”
“只是,你后来,为何要离开?”
“一去三四年,他等你等得很辛苦。”
元笙一顿了下,而后回道 : “因为我心中有郁结。”
在夏春谷抛出下一个问题前,元笙一率先说道 : “夏皇后,你有能救他的药,还请你救他,你若对我有怨恨,我都接着。”
江奈文独独留下她,并非因为她的皇后身份这般简单,元笙一在这儿待了许多年,自认为看能看清一些问题背后的东西。
夏春谷坦言: “我确实能救他,但
代价如果是你离开呢,你主动离开。”
“这不可能。”
元笙一立马站了起来,小手紧握成拳,“我不会再离开的。”
“哪怕他死?”
元笙一 : “若真是那样,那我也一起去。”
话说出口,元笙一有些后悔,她并不想要他死。
但此刻,偏偏是不想认输,不知道为何。
夏春谷愣了下,随即捂嘴笑着,“快坐下,不过一句玩笑话,做不得真的。”
她伸手拉了拉元笙一的袖子,笑得一脸灿烂,“真开玩笑的,坐下吧,我怎么会真要你离开呢。”
“陛下那么喜欢你,我可不敢叫你离开的。不过是随便说说玩笑话。”
玩笑话,是不是随便说的,只有彼此知道罢了。
元笙一心神不宁,隐约觉得这事情这不简单。
夜里,元笙一守在床榻旁,一入睡,总是噩梦缠身,梦中那些可怕的事情,一遍遍循环出现,挣脱不得。
床榻旁边,燃了安神香,也不太起作用。
元笙一再次惊醒,已是破晓时分,季九曦正在更衣,看样子,是准备去早朝了。
“九曦。 ”
元笙一立马坐起,“九曦。”
何时到床榻上睡的,已是没什么知觉,整个在噩梦中循环往复,
十分疲劳。
“安心睡着,早朝后我就回来。”
季九曦脸色清和,剑眉星目,已是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仿佛那个倒地不起、被喂成药罐子的人不是他一般。
“九曦。”
元笙一揉了揉脑袋,“我是在做梦吗?”
“你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我好的很。”
季九曦揉了揉她的脑袋,“不要担心,昨日真就是劳累下旧疾发作,没有大碍,好好调理就是。”
“不可胡思乱想! ”
季九曦勾了勾她的鼻子,眼神宠溺无比。
元笙一拉住他的袖子,道 : “季九曦,我同你一起去上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