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怎么样都睡不好,好不容易睡着了,却是噩梦连连,挣脱不开。
噩梦中挣扎着,元笙一猛然惊醒,喊了句季九曦,额间全是冷汗。
“怎么了?做噩梦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一如既往的温柔。
元笙一看向旁侧,是清和的面容。
“季九曦 ! ”
“季九曦,是你吗?”
季九曦 : “自然是我了,笙一,我回来了。”
元笙一呜咽一声,起身不管不顾的钻向他怀里,“九曦 ……”
“九曦 ! ”
季九曦轻笑了声,抚摸着她小脑袋,“怎么了嘛!”
他打趣道 : “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还如此娇惯呢,小孩子心性。”
“我不管! ”
元笙一缠着他,“不管,我便是三个孩子,十个孩子的阿娘,也娇惯着,也缠着你。”
“不能嫌弃我,不能讨厌我。”
“季九曦,我不要一个人睡,我不要一个人睡了。”
这一夜,有多么难熬,元笙一深有体会,那床幔上的海棠花,都不知道数了多少遍了。
那接连不断的噩梦,更是骇人。
梦中的二人,总是分开,总是有变故存在,总是不得相伴。
季九曦揽着她小肩膀,嗯声道 : “好,我都陪着你。”
“我陪着你。”
她如此依赖自己,欣喜之余,季九曦是有些心疼的。
他无法想象若是自己出事了,她要怎么办才好。
她一个异乡异族之人,纵然在这儿生活了许多年,也没适应这儿的规矩制度。
“笙一 ……”
季九曦抚着她肩膀,“笙一,你今天想去哪里玩?我陪着你去。”
季九曦原本有了很充足的安排,打算带她去郊外看夜景,看泉水山野,奈何身子不利索,怕突然病发,只得放弃那些既定的安排。
“九曦,先等等,我有礼物给你。”
元笙一神秘一笑,“待晚些时候给你。”
“好 ! ”
季九曦亲了亲她额头,宠溺的语气,“起来了吧,用些早膳。”
扶华、子禾见着他来了,恭敬的行礼作揖,喊了一声父皇。
元笙一朝扶华使了个眼色,道 : “扶华,不是想念阿爹的嘛?”
扶华见着季九曦,却是说不出那样亲昵的话来。
阿爹这个亲昵的称呼,他有些开不了口。
季九曦没恼怒,只道坐下来用膳。
这儿子对自己的生疏之意,他明白得很,这些年,对他疏于亲近,他也很清楚,所以他也没指望这孩子有多亲近自己。
“主儿 ……”
李妈妈递上筷子,附耳低语道来日方长不必着
急。
元笙一点点头表示明白,扶华与他之间的距离,确实不是一两天可以拉近得了的。
罢了 !
这事情急不得,元笙一明白。
若安寺很早就送来了四叶草,叶子是晾晒干燥了,还保持着完整,很好看,一片片的四叶叶子。
元笙一小心把四叶草放进去,又放了一些海棠花。
“九曦 ! ”
元笙一递给他,“我现在刺绣长进了吧,瞧瞧。”
季九曦记得她曾送了自己一个香袋,在自己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她说香袋好看,是挑选了好几次,还说,待绣工长进了,她要亲手绣一个香袋给自己。
她绣工不出色,季九曦记得第一次见她绣工时,那可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而今,绣成这幅样子,显然是没少花心思。
“九曦,不许笑话我 ! ”
元笙一挽着他胳膊,“等以后,我会绣个更好的给你。”
季九曦把香袋放在手心,“这很好了,我很喜欢。”
“我会一直佩戴的。”
元笙一笑眯着眼看着他,“九曦,谢谢你包容我。”
“明年,我会绣个更好的,待手艺长进了,我绣个腰带给你。”
“九曦,我们先去秀春亭,昨日下午已是订了一个小船,我们像第一次游湖那样游湖吧。”
“船夫说那江河的白莲开得很好,白莲甜沁,我们去摘些莲子吃。”
“好 ! ”
季九曦握住她的手,面色温柔,“今天,便听你的安排。”
今日天阴,无日光,又一直有风吹拂,六月的燥热之色不见,反而是像是刚入夏一样,特别的清爽怡人。
微风吹拂江面,江面泛着层层涟漪,莲花在江面在摇曳,散发阵阵清香。
这样适宜的天气,不少人出来游湖观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