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笙一回到阳春楼时,天已经黑了,把替秀荣赎身的钱给了白妈妈后,她便回厢房睡下了。
离开新锦,是件欣喜的事情,可全身却是疲乏的厉害,像是下地干了一天农活儿一样。
元笙一觉得自己可能是生病了。
“咚咚咚 !”
“咚咚咚!白灵 !”
“白灵 ! ”
元笙一揉了揉眼睛,听出是秀荣的声音后,便回道 : “不必谢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白灵,是我。”
是白妈妈的声音。
元笙一 : “是有何要紧事情?”
白妈妈 : “白灵,你明日,既是要离开,那今晚,便再帮我个忙吧,日后你回来住,我不收你房租的。”
元笙一 : “何事?”
听到她并不是立马拒绝,白妈妈立马来劲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解释了。
原来,是静王殿下在厢房闹事了,今晚的芋头粥,他很不满意,直接砸了桌子,还把人给臭骂了一顿。
如今阳春楼的客人,都被他赶跑了。
元笙一有些头疼,这季九曦,胡闹起来,连自己的铺子都砸了吗?
不过,看白妈妈等人的样子,应是不知道阳春楼的最终boss是谁吧。
季九曦、江奈文这些终极boss,是真的藏得很深,若不是今日见到了
江奈文,怕是自己也无法猜到这新锦数一数二的花楼子是静王殿下的产业。
元笙一突然有些可怜白妈妈等打工人,这矜矜业业的维持着客流量,却被背后的大佬砸了场子,还要哄好大佬。
打工人,真是委屈。
罢了,明日走了,许是要很多年才能见到他了,便去再看看他一眼,就一眼。
元笙一推开门时,白妈妈笑得一脸谄媚,站在她身边的秀荣倒是以往的胆怯样子。
元笙一:“你们,也就烦我这次了,若是半夜有什么事情,可不许再打搅我了。”
白妈妈连声道是是是。
元笙一煮了芋头粥,又蒸了两个鸡蛋,煲了个绿豆汤。
白妈妈笑得嘴角扬上天,“白灵呀,你厨艺这么好,要不便留下来多住几天,我不收你租金的。”
元笙一 : “你那日说我煮的粥,跟敲木鱼的尼姑吃的一样,寡淡无味,瞧着便没有食欲。”
白妈妈嘴角一抽,讪讪的笑着,手勾着元笙一的肩膀,“哎呀,白灵,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嘛。”
“我这把年纪了,难免老眼昏花看走眼嘛 ! ”
“你的厨艺,我现在已经非常认可,非常好,以后若是开饭馆子,那可是阳春楼的劲敌呀。”
元笙一白了她一眼 : “……行了,吹上
天了。”
“我送上去了。”
元笙一盖上食盒,抬头看向白妈妈,道:“静王脾气确实不太好,但本性不坏,不惹着他便好。”
“他喜静,以后他来了,送膳食的,便挑个话少的人去送,这样,也能少些麻烦。”
“他宿的厢房,放些海棠花便好,别整其他的,他可能会不喜。”
白妈妈应着好。
待是人走远了,消失在那廊道上,白妈妈恍惚觉得不太对劲,这白灵的语气,怎么像是与静王很熟的样子,而且,是有感情的样子。
这分明是爱人之间的牵挂 !
白妈妈拍了拍脑袋,“这白灵,不会是喜欢上静王了吧?”
“若是如此,她进了静王府,就算当个侍妾夫人,也是静王府的人。若是将来生下一儿半女的,那可是光耀白家门楣的,自己老了,也有所依仗了。”
“白灵呀 ! ”
白妈妈快步的追着出去,大喊道 : “白灵,一会儿下来后别着急睡下,姑姑有话和你说哈。”
元笙一来到季九曦宿的厢房时,里面传来一阵阵的砸东西的声音,看样子,他还非常生气。
推开门,元笙一看到那碎了一地的陶瓷玉器,心疼极了。
那些东西,都值好些银子,因为他这个贵客的厢房,瓷器什么的装饰物,
都是挑好的摆放。
他这每日一摔,真真是败家得很。
季九曦原本还是一只暴躁到要毁天灭地的老虎,在看见她进来后,就立马变成了一只被拔去爪牙的锁在笼子里的安静的小狮子,很乖巧,还有些委屈。
季九曦眼圈儿红红的,哑着嗓子道 :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元笙一放下食盒,把食物摆放出来,拉着他坐下,给他盏了一杯水。
“吃吧,季九曦,你别这样闹了。”
元笙一拿起扫帚,打算扫一扫那碎瓷片,这太扎人了,太乱了。
季九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