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九曦净手后,便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季九曦握着勺子勺了一些豆豉鲮鱼在她碟子上。
“这放了一些剁碎的青椒,你喜欢辣菜,这该不错。”
“只是,已是晚膳,辣菜不宜吃,便是尝尝鲜便好。”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仿佛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仿佛两个人之间不存在朱纯儿!
元笙一抿唇一笑,点头道好。
吃了几口豆豉鲮鱼,她便喝着清粥,吃着芋头糕,安安静静的。
季九曦找着话题,问道:“听说你今日提前回来了!是国公府布置得差不多了吗?”
元笙一点点头,“已是添置得差不多。”
“陛下与太后赏赐了不少好东西给国公府,又花了心思装整修葺,本身便是极好的。
我不过是添了些小东西而已。”
“你啊,是花了心思的,你已经做得极好了。”
季九曦握上她的手,道:“你阿娘已经到了椰城,该很快能回来。”
“倒是不着急,两个嫂嫂怀着身孕,回程慢一些,也无可厚非。”
元家来了信,年后大雪融化启程时,两位娘子出现了呕吐。
原以为是水土不服,经过随行的府医诊治是有了身孕,这行程,便是慢了一些。
元
笙一看起来并不异样,可她的眼神中待自己少了一份热情与眷恋。
季九曦一时间不确定她是否撞见了自己与朱纯儿在书房时的谈话,他未问。
这次事情,依着她的性子,定然会闹起来。
他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
这样,她能少伤心一刻是一刻。
夜里,元笙一卧下后,未向寻常一样往他怀里钻,黏乎着他。
他怀里虽然空落落的,颇不适应,却还是未问什么。
他合着眼,强装镇定的睡着。
元笙一睁开双眼,侧着脑袋看着他,心中对他,失望至极。
季九曦,他已是做出了选择。
他只是假装那些事情不存在。
元笙一白天依然出府,却不是去元国公添置物品,也不是去朱国公府看儿子,而是呆在揽月楼里,看着众人歌舞。
她着着黑色的男士长袍子,高高束着男士发髻,脸上不施粉黛,出手阔绰,像极了常年留恋花丛的白面书生。
璃王殿下立于二楼亭台上,看到楼下大厅中热闹纷拥之处的静王妃元氏,心中,隐隐作痛。
她是如母妃一样的纯真善良的女子,却要殇在冷漠的皇权中。
花一样漂亮的女子,要凋谢了。
侍从拦住欲下楼的璃王殿下,小声提醒
道:“殿下,就藩之日在即,不可冲动。”
璃王殿下:“元将军劳苦而功高,他的唯一的嫡女,不该受到这些冷遇。”
侍从:“殿下,功高震主,向来是待遇凄惨,元家只是没了兵权,人仍旧存在,目前看来,已是最好的了。”
“鸟尽弓藏,权贵向来无情,您别参和了。”
“殿下,宫中高位好不容易松了口,放松了警惕,千万不能出事了,太妃娘娘还等着离开太妃殿呢。”
璃王殿下触动,双手攀在栏杆处,唇角轻启:母妃……
母妃半生困于宫中,已经伤尽了心神。
一朵最美的花,本该在山水之间绽放,却被束缚进了牢笼中,渐渐枯萎,凋谢。
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
璃王殿下取出一块玉佩,递给侍从,道:“告知老妈妈,黑衣小公子是贵客,让她照顾一二,别让那些心思肮脏的人烦扰她。”
侍从:“臣遵命。”
“殿下,该回去了。”
季九曦在二楼的雅间接见几位大臣,请了舞女来舞曲子,曲子却是南郡之音。
臣子曰:“这曲子,如今正火热呢,日日都有人点这首曲子,听说是元家快要入新锦了,这首曲子,是欢迎之词呢。”
这首曲子,用
词皆是欢快的词调,舞蹈也是欢畅的,但深知音律的人细细听,必然会发现那作伴的琵琶声,是荒凉萧瑟的。
“这曲子,听说有个小生常点。”
沈二识趣的出了包厢,看到楼下的黑衣白面小生,不由的诧异住了。
竟然是王妃!
王妃这些天,日日出府,莫非没回元国公府,而是来了揽月楼。
她这一身黑衣男士长袍,脸色白皙小巧,倒真有些像个白面的小生。
季九曦听了会曲子,心里不畅快,借着如厕的理由出了包厢。
沈二悄声告诉他,王妃在此。
季九曦几乎是很自然的看向了楼下的某个位置,看到了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