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凉一些。
擦拭后,李妈妈给她换上了一件纱衣,再盖上薄薄的纱丝被子。
李妈妈手法细腻,动作又轻柔,全程都没闹醒人。
小竹在一旁禁不住惊叹,“李妈妈,我照顾十一娘这么些年,感觉都不如你。”
李妈妈笑了笑,“你也是稳重的人。”
“汤膳可准备好了?王爷在,万事不可以马虎了。”
“我马上去看看。”
王爷留在东园,虽然是亥时才用膳,但侍女们皆是精神十足的做事情。
这是王妃入府三年来,王爷第一次留在王妃处,这是个好兆头。
她们虽然不盼着主子得盛宠好得一些富贵,却也是希望主子好能少受一些委屈。
北园。
蔡如意枕于榻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吕嬷嬷,你说王爷日日在西园就寝,会招侍女伺候吗?”
老嬷嬷听见声音,便是上前,“夫人,可是睡不着?”
是老嬷嬷!
蔡如意叹了口气,“倒是我忘记吕嬷嬷不在了。”
“夫人,奴才也会忠心侍主!”
“老嬷嬷,从小你便照顾我,我自然晓得你的忠心,只是没了吕嬷嬷,诸多不便,王爷那边,更难有消息了。”
王爷入住的西园
,皆是王爷的人。
原本有个吕嬷嬷可以晓得确切些的消息,如今吕嬷嬷没了,西园的一些侍女便畏缩起来,不愿意再透露一些确切的消息。
“老嬷嬷,今晚去见王爷,被告之不见人,连送去的晚膳都被拒绝了,王爷会不会有了新人?”
“夫人多虑了,王爷大概是真忙。”
“可王爷年二十六,身边却一直没人侍奉,嬷嬷,我心不安。”
此事情越是细想便越是多顾虑、担忧。
老嬷嬷明白她的担忧,夫人虽与王爷自幼相识,多年来相知相守,可却一直处之于礼,现成了侍妾夫人小半月了,仍未行周公之礼。
“夫人,且放宽心,大概是王爷最近事务繁忙。”
“嬷嬷,想到元笙一已守了三年空房,我心里便更是不安,虽然不喜她,可她确实貌美,一张脸颊粉雕玉琢,十分精致。王爷尚且冷落她,那……”
“夫人多虑了,王爷是重情长情之人,定不会辜负夫人心意。”
蔡如意仍不能放下,不能安眠,便是再次喊来嬷嬷。
“东园情况如何了?那两个丫头呢,叫来说一下情况。”
“夫人!柚子和橘子,早前就回北园了。东园无我们的
人了。”
“什么!”
蔡如意立马坐起,“怎么会发生这事情?谁允许她们回来的,是像紫彩一样蠢到被人发现了吗?”
“不是的,夫人,前阵子回门之时,王妃告知东园侍女可自由离开,好些个侍女走了。”
“东园只剩下十几个侍女,小柚和小橘以为王妃是彻底失势,便离开了。”
“蠢猪!这些蠢猪,这明显是元笙一的计策,她就是想除去那些对她不忠心的。”
“派丽珠去,继续在东园安入我们的人。”
老嬷嬷跪下,“奴才已经试过了,那十五人本来就是卑贱的身份的,大都是被嫌弃赶去东园的,现她们都忠于王妃,东园的消息,我们是一点也打探不了。”
“岂有此理!你们怎么这般无用!”
诸多烦心事情袭来,她便是再也无法入眠,于是让人拉了几个婢子,亲自拿藤条杖责一番,出了气才安稳下来。
拂晓时分。
元笙一醒来,睁开眼看见卧于身侧的男人,脑海里立马浮现昨日的事情,又愤又恨,便摸上枕头下的簪子。
“季九曦,你去死吧!”
元笙一愤恨的眼神看着他,紧握着手中的簪子,对准那心口的位置便刺了
下去。
睡眠中的人慕然睁开眼睛,眼神森然:“元笙一,你竟然想杀我。”
季九曦拔下那簪子,用力的掷在地上,“元笙一!”
糟糕,他竟然穿了护甲。
他竟然睡着都穿了护身的软甲!
季九曦扼住她的下巴,逼近,“弑王夫死罪!元笙一,就是此刻你死了,你那大将军的爹也说不得一句本王的不是!”
“季九曦,我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那本王便先送你去做鬼!”
小竹进来添烛油,撞见这一幕,惊的尖叫,“十一娘……王妃!”
“王爷,你放过王妃!”
昨日两人还……
怎么今天就生死相对了!
“王爷!”
小竹跪于床榻下,“王爷,婢子愿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