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央停下动作,说:“提起天下太平,我怎么听殇琦告诉我,说师父夜观天象,看出双龙夺珠四海翻蛟,是战乱之兆。”
宋郁皱了皱眉:“师父真的这么说了?”
“殇琦这孩子不敢撒谎,我想应该是真的。”
宋郁不说话,他盯着炉中青红交加的火苗,陷入沉思。
日头东升西落,转眼便到亥时。
司意兰踏入容翡房中,最后一次为容翡运气逼毒。
蒸腾白雾,自司意兰贴在容翡背上的掌心中发出。
半柱香后,司意兰收功回掌。
容翡光洁的额头上有几点热汗,他气色好到十分,肌肤白里透红,一双漂亮的凤目神采熠熠。
反观司意兰,却难得一见地露出了几分疲态,他皮肤也白,却不是容翡那样玉润晶莹的白,而是寡淡无血色的苍白。
司意兰没有立即起身,他端坐在容翡身后,闭目调息。
承央和宋郁都站在一旁,承央看了看司意兰,悄声对宋郁说:“司公子气色不对。”
宋郁点了点头。
一连三十日,日日耗费大量真气,司意兰就算是神,也耐不住这一番折腾。
容翡跳下床,舒展了一下筋骨,只觉神清目明,通体舒泰,他笑道:“舒服!真舒服!”
他转头看向正闭目调息的司意兰,半开玩笑似地说:“司宫主,若你愿意,不如到朕的皇宫里来,每日为朕输一点真气,让朕天天都能这么舒服!”
司意兰缓缓睁眼,潋滟的波光朝容翡脸上一扫,唇角微勾,轻轻笑了笑,没有说话。
容翡只当他是对自己的玩笑话不屑一顾,不由撇了撇嘴,径自唤承央上前,为自己诊脉。
站在一旁的宋郁却知道,此刻的司意兰,只怕是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
承央为容翡切完脉后,恭敬地拱手行礼:“恭喜皇上,紫雾青蛇的毒已经全部解开,皇上可以无忧了。”
容翡哈哈大笑,他伸手拍了拍承央的肩膀:“多亏神医妙手回春,医术精湛!”
他此时神智已清,仿佛是第一次见到承央一般,仔细地看了看承央俊雅的脸。
花心好色的脾性又冒出头来,容翡一把拉住承央的手,柔情款款地说:“神医久居偏远之地,一身本领得不到施展,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不如跟朕回宫,朕封你为正五品太医院提点,掌诸医药,总判院事,如何?”
承央哪里知道容翡这断袖皇帝的心思,他见容翡水亮凤目专注地盯着自己,以为容翡看上了自己的医术才华,忙推辞道:“承央不过一介草民,不通礼数,更谈不上什么神医,皇上厚爱,草民心领了。”
容翡却不放开他的手,还要说话,宋郁及时插脚进来,朗声道:“皇上,宁远将军周晖还在颖上城候驾,请问皇上何时启程?”
容翡皱起眉头,思索了片刻,终于无奈地放开了承央的手。
他对宋郁说:“明日一早,即刻出发,前往周晖大营。”
宋郁应了,转头又对承央说:“师兄,你先送司宫主回房歇息吧。”
承央也担心皇帝再起邀请他入宫当御医的念头,忙点点头,对容翡行礼:“皇上,草民告退。”
容翡有几分不舍地看了承央几眼。
承央走到床前,正要去搀扶司意兰,司意兰睁开眼,笑道:“不必。”
他径自穿鞋下床,站起身来,脸色仍然苍白,眉眼间却满是清傲之气。
承央知道他是不愿被人搀扶,心想这七杀公子果然心气很高,看他面色,明明已经气衰力竭,却仍旧不愿在人前示弱。
承央叹口气,也不再勉强,他让司意兰先行,自己跟在后面,预备着万一司意兰突然昏倒,自己可以在后面接住他。
等承央与司意兰走出门,屋中便只剩下容翡和宋郁二人。
容翡看也不看宋郁,径直走到桌前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看了一会儿窗外的夜色,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如此反复,容翡一言不发,就好像站在一旁的宋郁压根不存在似的。
近几日来,容翡与宋郁单独相处的时候,基本都是这个样子。
他不看宋郁,也很少主动和宋郁说话,就算说话,也是冷冷的。
以前的容翡对宋郁态度虽然算不上有多好,但他一直挂念着宋郁那具诱人的身体,因此面对宋郁时,绝不会像这几日一般,完全将宋郁看成空气视若无物。
宋郁察觉到了容翡对自己态度的变化,他不太明白容翡转变的原因,只在心中暗喜。
容翡越是漠视自己,自己辞官归隐一事就能越顺利。
宋郁抬头望了望天色,对自顾自品茶的容翡说:“皇上,时辰已晚,还请皇上早些歇息。”
容翡这才纡尊降贵地把眼睛在宋郁身上扫了一眼,他放下手中茶盏,“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