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出去了。
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了十来分钟,肖遥手里的纸已经被他反复折叠了许多次,身前偶尔经过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工,都会让他神经紧绷地拧着眉抬头看一眼。
“怎么了?”袁胜终于陪王桂萍聊完,这会儿才顾得上出门看一眼,他坐在肖遥身边,拿过那张纸展开仔细看了看,“这画有问题吗?”
肖遥不知道这种事该不该跟袁胜说,毕竟他也不确定这个场景是不是王桂萍的幻觉……可这也太巧了。
“你帮我问问,这地方阿姨有没有去过。”他还是不太放心。
“啊?这怎么看也是个石洞吧?我妈天天待在医院,怎么可能……”袁胜挠了挠头,皱着眉疑惑道,“这地方你见过啊?”
肖遥看着袁胜,没有回答,只重复了一遍:“去帮我问问。”
肖遥的情绪不大对劲,眉眼间的凝重也让袁胜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这个弟弟向来比他要稳重得多,能让他这么紧张必定事出有因。
他又看了眼手里的纸,一言不发地进了屋,王桂萍正坐在床边吃刚刚剩的橘子。
“妈,这是不是你画的?”袁胜坐在床边给王桂萍看纸,“这画得是啥呀,我怎么看不懂啊。”
王桂萍嘴角还含着橘子,边嚼边指着画说:“这是地狱,这是铁笼,这是幽灵。”
“什么地狱幽灵得,多不吉利,”袁胜皱着眉,“这些你都看见过吗?”
“我去过!”
这声骤然拔高的叫嚷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肖遥靠在门边,屋里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落进耳朵,他的眼皮骤然掀起,手脚愈发冰凉。
就在这时,走廊连接的大堂处涌进来一群人。
苏昱被保镖簇拥着,站在大堂中央,微笑着跟院长握手,旁边两台摄像机适时对着他们一顿咔咔咔。
似乎是感受到了视线,苏昱偏了偏头,往走廊尽头看了一眼,空荡荡得。
肖遥闪身进屋,反手关上门,走到床边,从袁胜手里拿过纸张,盯着王桂萍,俯身用尽量平和的语气问:“阿姨,您还记得这地方在哪里吗?您是什么时候去的?”
“就在这儿啊,”王桂萍歪头看着肖遥,抬手在半空画了个圈,“就在这儿!”
“什么时候去的?谁带你去的?是不是护工?”肖遥越说越激动,袁胜没忍住拽了下他。
王桂萍看着肖遥,突然咧嘴笑道:“你怎么知道?”
两人无声对视片刻,肖遥直起身,面容已经恢复平静,跟袁胜说了句“我出去逛逛,你在这儿陪着阿姨”就走了。
大堂里围着的人现在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只剩几个护工还围在一起小声讨论。肖遥出去的时候很小心,一路都没看见苏昱,回到车上拿了口罩,又重新进了医院。
他特地绕到人少的地方,往偏僻的地方走。这医院看着挺大,但是走到深处有好几处都是废弃的旧楼,就连路都是石砖铺得,杂草从砖缝里长出来,远看几乎看不见路。
这块儿地方和肖遥小时候待过的孤儿院很像,自带一股阴冷破败的气息,让他仅仅站在其中,就不自觉变得紧绷压抑。
石洞既然在地底,就一定会有入口,他绕着几栋旧楼查看几圈,一无所获,便试图进入一层的房间。
一层的房间还挺多,几栋楼加起来有十来个,但唯一引起肖遥注意的,是最深处的一栋楼,有一个房间上了锁,锁看着挺新,挂在锈迹斑斑的门上十分突兀。
他在门外转了几圈,看见地上有块拳头大的石头,正准备捡起来砸锁,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干什么的!”
腰刚弯了一半,肖遥抬头看了眼,是个男护工,于是没有说话,不紧不慢地蹲下身,假装系鞋带,借着身体遮挡,把地上的石头捡起来握在手心。
护工的脚步声在靠近,肖遥依旧低着头,腿却悄悄换成了可以瞬间冲刺的姿势,打算先把这个护工收拾了再说,没准还能逼个供,反正他戴着口罩和帽子,也不怕之后被认出来。
正蓄势待发,不远处又响起一道声音:“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护工和肖遥都是一顿,肖遥立马把手里的石头扔了,半天系不好的鞋带这会儿也听话了,起身的途中顺手又把帽沿往下压了压,低着头侧身站着,也不说话。
护工警惕地看着来人,但碍于这人的身份,只好咧着嘴笑:“苏总,您怎么到这儿来了?前边儿忙完了?”
“我掉了个袖扣,正让保镖找呢。”说完,苏昱冲肖遥沉声道,“发信息也不回,以为你找个东西把自己找丢了。”
肖遥冲苏昱弯了弯腰,像是在道歉。护工上下打量了下肖遥,转头冲苏昱笑道:“丢了东西您跟我们说就行,哪用您亲自找。”
“不麻烦了,我已经找人去调监控了。”苏昱说。
护工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笑容明显僵了一瞬,苏昱看在眼里,却神色平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