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深沉地笼罩着华北边陲的小城,加藤一郎坐在简陋的指挥所内。
他搬离出奢华的前国民政府的办公楼,自愿来到这所简陋的指挥所,按他的话说,这叫卧薪尝胆,苦心人,天不负,三千越甲可吞吴。
四周,是斑驳的墙壁,上面挂满了粗糙的地图与战术标注,每一笔都仿佛是他心血与决心的凝结。
昏黄的灯光下,他紧握着一份刚从总部传来的密令,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密令上,一行行冰冷的文字如同锋利的刀刃,切割着他心中的平静。
“加藤君,上级命令,宫本联队将于半个月后抵达华北战场,首要任务为协助你彻底歼灭活动于该地区的新一团,另外,我们将再额外调集三辆坦克,并为你们申请空中火力覆盖,此战,关乎我大日本帝国之荣耀与战略全局,望你务必全力以赴,勿使帝国再度蒙羞。”
“当然,你与李云龙的新一团,打交道已久,我暂时让宫本君服从你的一切指挥,一定不要辜负我的苦心呐!”
加藤缓缓放下密令,目光穿过昏暗的灯光,仿佛能穿透夜色,直视到那片即将成为战场的土地。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新一团那些嚣张的身影,他们虽装备简陋,却总能以智取胜,多次挫败日军的进攻。
如今的新一团更是兵强马壮,不过,如果能有宫本联队协助,两个联队的兵力,加上各个据点配合,三辆坦克以及正面战场才有的空中优势,他此次势在必得!
终于来啦!半个月,李云龙,你这么想跟我决战,我就跟你决战!
炮楼一战,竟敢如此侮辱他加藤,随着广播的传播,自己的声誉和本就不多的威望,被李云龙按在地上摩擦。
他的地盘,几乎所有据点的蝗军,都听到张大彪羞辱他的话语。
新一团再强,终究不过是一群地方武装,遇到坦克,轰炸机,李云龙再有本事,他总不能靠掷弹筒,迫击炮打飞机,坦克吧!
李云龙,你的死期不远啦!
惦记李云龙的除加藤老鬼子外,还有一个土匪头子对他心心念念。
黑风寨,夜色如墨,山风呼啸,仿佛连风都带着几分不安与躁动。
寨内灯火阑珊,主厅内,谢宝庆坐在虎皮交椅上,眉头紧锁,手中把玩着一枚磨得发亮的铜板,眼神时而远望,时而低垂,心中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波澜。
“二当当家的,我听说新一团又又传来捷报,你你听说了嘛!”
“大哥,听说八路军那个新一团,最近可是连连告捷,打得鬼子屁滚尿流,连县城里的鬼子都他娘的闻风丧胆。”二当家山猫子站在一旁,声音低沉,语气中却难掩一丝不屑。
八路军再厉害,也不过是群缺衣少粮的泥腿子,穷的都尿血,杀多少小鬼子,他山猫子都不放在眼里。
谢宝庆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那笑容里藏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是啊,二二当家的,新一团的名头,如今是响当当的。特别是那李云龙,简简直是条过江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边说边将铜板抛向空中,又稳稳接住,仿佛每一次抛掷都是对命运的试探。
“大哥,您这是……”山猫子见状,眉头微蹙,显然已然明白谢宝庆此举此言何意,他可不想加入军纪严明的八路军。
当八路,哪有当土匪来得痛快,抢女人,赌钱,逮住谁抢谁,想杀谁杀谁,要是加入八路,哪里还有现在的快活日子。
山猫子是天生的土匪,他没有任何信仰和政治观点,没有家国情怀,只追求享乐和自由。
就是他大哥谢宝庆也不过是怕赶跑小鬼子后,被八路,被国军清算。
他们抢过百姓,抢过国军,抢过小鬼子,就是没抢过八路军,毕竟他们穷得实在是不值得抢。
“我在想,咱们黑风寨,是不是也该有个好出路啦。”谢宝庆放下铜板,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咱们虽然占山为王,逍遥自在,但终究是土匪,哪天官府或者鬼子真动起手来,咱们又能逃到哪儿去?”
山猫子闻言,脸色微变,沉默片刻后,叹息道:“大哥说得在理,可那新一团,咱们能高攀得上吗?再说,那李云龙是出了名的脾气古怪,万一……”
李云龙什么脾气,他一个土匪,怎么可能知道,不过是说辞罢啦!
“万一?没有万一!”谢宝庆打断了他的话,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山林:
“山猫子,咱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新一团若是肯接纳,咱们就能洗心革面,做真正的抗日英雄;若是不成,再另寻他路也不迟。”
没办法,小鬼子蹦哒不了几年,兵荒马乱的时候他们这些土匪还能左右逢源,谋个快活日子,可一旦迎来和平年代,第一个就是官兵的业绩。
山猫子虽心中仍有不甘,但望着谢宝庆决绝的背影,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大哥,我山猫子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