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气氛僵持,慈安太后笑着开了口:“玉宁也来了。”
徐玉宁被点名,连忙出列走到她面前,朝她福了一礼:“是。”
“也好,今日是家宴,你也该出来走动走动。”慈安太后朝她微微颔首,“别跪着了,起来吧。”
慈安太后这话一出,众妃嫔脸色各异。
没想到短时间不见,徐玉宁竟又攀上了慈安太后!
皇后扶着慈安太后站在右侧,看着徐玉宁的目光有点冷。
徐玉宁起身,说了句“谢母后”,便微微后退一步,侧身让他们走过去。
萧夺绷着脸,看着徐玉宁的目光带着三分探究、还有七分莫名的怒意。
慈安太后病体未愈,说了几句话气息似有点不匀,当场干咳了两声,萧夺思绪被打断,连忙看向慈安太后,目露关切:“母后。”
慈安太后拍了拍他的手,笑道:“今日家宴,难得团圆,陪哀家入座吧。”
皇帝独尊,坐在正殿上首的金龙大宴桌上,皇后和慈安太后分别坐于他的左右下首。
等宫中身份最尊贵的三位主子入了座,便正式开宴,乾清宫檐下很快奏起中和韶乐,金声玉振之声响彻整座宫殿。
在一片悠长的喜乐中,众人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共同举杯向皇帝、太后敬酒,
今日毕竟是家宴,庆团圆之意,慈安太后兴致很高,哪怕是在病中,也饮了两杯果酒。
等众人敬完酒,大殿两侧有舞姬手持粉色轻纱鱼贯而出,年轻人欣赏歌舞,与慈安太后一辈的几个老人家却忙着叙旧。
徐玉宁心思也不在歌舞上,手端着一杯果子酒,瞧见慈安太后正偏头与玉太嫔、卫太妃两人说话。
先帝爷一走,他名下的那些妃子,有儿女的出宫到儿女府中养老,没有儿女的,只能到皇家寺院修行,为国祈福。
先帝爷子嗣不丰,养活的只有三子两女,如今先太子已故去,就只剩下皇上、静王和两位长公主。
住在两位长公主府中的另两位太妃并没有出席本次宴席,来的只有玉太嫔和卫太妃,只因这两人旧时与慈安太后交好,萧夺特许玉太嫔和卫太妃赴宴,怕是看在慈安太后的面子上,找来陪慈安太后说话解闷的。
徐玉宁目光一转,看到坐在两位太嫔下首,正埋头苦吃的静王。
静王如今十岁,身材略显胖乎,一个王爷,封号为静,也是别有深意。
与先太子比起来,这位静王算是好命的,年纪小,既没参与夺嫡争权,又不惹萧夺忌惮,日后当个闲散王爷,也能富贵终老。
徐玉宁看着静王,联想到先太子,不由得有些走神。
就这一息的走神功夫,一道灼热的视线就落到她的身上。
徐玉宁手里仍端着一只酒杯一动不动,这时却似有所感地抬头,结果一抬头,就看到萧夺正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她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杯子,迅速将目光移开。
正是她这个动作,让萧夺生出了几分不悦。
他还没有忘记那日在寿安宫两人的不欢而散。
今日,她又出现在他面前做什么?!
萧夺心中似有怒火想发却发不出来,却又好像有另一种情绪,在他心里堵得厉害,急切想要发作。
良久,只听他用力磨了一下牙,端起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见他手里的酒一杯接一杯,一旁的康总管急得开声相劝:“皇上,切忌贪杯……”
萧夺指尖捏着一只酒杯,气息猛地一沉,康福禄见状,张了张嘴,不敢再劝。
此时殿内喜乐已经到达了高潮,众人都沉迷在歌舞中,没人留意到这一幕。
不多时,他眼神便有了些许迷离。
他微微靠着金龙宝座,单手支在扶手上,轻轻撑着太阳穴,漆黑的眼睛略有些许迷离地望着底下的众人。
只见他姿态随意,脸上卸下了往常的冷肃,楚妃等几个妃子频频抬头看向他,又不动声色将目光收回来,眼底春潮暗涌。
正如徐玉宁所说的那样,当今圣上并不是什么不堪的人。
这位新帝除了性情难以捉摸了些,称得上文韬武略,而且身份尊贵,还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皇上。”
这时大殿内一声清脆的叫喊,驱散了萧夺的些许醉意。
只见坐在左下首的皇后这时笑着朝他举杯:“臣妾,敬您。”
萧夺捻着手里的酒杯,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亦朝她举了一下手里的杯子。
皇后红着脸,以袖遮面,抬起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一众嫔妃都在留心着皇上的一举一动,见皇后向皇上敬酒,楚妃正欲紧随其后,偏生又被一个脆生生的“父皇”给打断了。
徐玉宁闻声也抬头看过去,却见坐在淑妃身边一个身穿紫色蟒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