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跑得气喘吁吁:“小、小主……”
这几天徐玉宁一直让小福子在外面打探中秋宴的消息,他今天回来得这样着急,看来是打探到有用的消息了。
“你别着急,慢慢说,”徐玉宁心中也着急,但还是吩咐珍珠,“先给小福子倒杯茶缓缓!”
小福子接过茶,咕噜咕噜喝了个底朝天。
他抬起袖子一把擦掉嘴边的水渍,忙回道:“小主,奴才打听到了,忠远侯夫人、世子夫人还有小世孙,都在宴请名单之内;到了中秋那日,午时开宴,忠远侯夫人、世子夫人还有小世孙会提前一个时辰进宫,到坤宁宫拜见皇后,直至各官员家眷到齐了,才移步御花园入席。”
闻言,徐玉宁面上一喜:“你是说羿哥儿也来?”
前世进宫参加中秋宴的,只有母亲和大嫂,羿哥儿是没来的。
徐玉宁的母亲在生长子徐世安时伤了身子,时隔九年后才又怀上了徐玉宁。
徐世安于徐玉宁而言,是长兄如父。
他十八岁方娶妻,娶的是忠勤伯府的嫡二小姐郑氏。
两人成婚四年郑氏无所出,徐世安拒不纳妾,一直到二十二岁,两人才有一子,取名徐羿。
羿哥儿如今才七岁。
听说小世孙也来,就连一旁站着的珍珠,脸上都浮现了一丝喜色。
徐玉宁还在闺中时,羿哥儿与她十分亲厚,她是羿哥儿的姑姑,却更像羿哥儿的姐姐。
想到虎头虎脑的羿哥儿,徐玉宁竟一时欢喜得不知所以了。
前世徐玉宁去世那年,羿哥儿才十二岁。
皇上下达袭爵圣旨,正式封他为忠远侯,那日他进宫叩谢皇恩,徐玉宁拖着病体站在宫里的甬道上,远远地瞧了他一眼。
十二岁的少年,身量已经开始抽条,略显单薄。
他的长相有七八分继承了徐世安,长得十分英俊,可是脸上却总是有一丝抹不去的浓郁之色。
是了,那一年年初,大嫂刚刚去世……
小福子回道:“小主放心,宴请名单上写了小世孙的名字,那世子夫人定是要带小世孙进宫拜见皇后娘娘的。”
前世弘武二年,母亲病逝,徐玉宁在宫中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紧跟着弘武六年年初,大嫂郑氏撒手人寰,徐玉宁也不能出宫送她一程;
到了弘武六年秋,她病入膏肓,在盈袖阁香消玉殒。
一想到能再次见到家人,徐玉宁此时心潮澎湃。
激动的心情过后,她的心中又升起一丝顾虑,也就是说从入宫到拜见皇后这一个时辰,是她唯一可以见到母亲和大嫂的机会。
“让我好好想想……”徐玉宁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她得想个稳妥的法子,与母亲、大嫂和羿哥儿悄悄见上一面!
徐玉宁猛地一咬牙,或许,她可以去求皇后娘娘给个恩典!
正当徐玉宁心中浮现这个念头时,守在外头的玛瑙突然过来禀告:“小主,坤宁宫的邓公公来了!”
心中念头刚起,皇后娘娘就派人过来了。
徐玉宁精神为之一振:“让他进来。”
邓祈英身为坤宁宫的首领太监,是皇后的得力助手,在宫中人人都要给他几分脸面。
哪怕见到徐玉宁,他也只是微微弯腰行了礼,态度也并不谄媚。
与张生财等人不同,这个邓祈英身材中等,脸型偏长,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睛显得有几分精明和倨傲。
徐玉宁坐在明间的圆桌旁,抬头扫了他一眼:“邓公公今日前来,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小主英明,”邓祈英嘴角微微一弯,“奴才奉皇后娘娘的旨意过来,确是有几句话要交代小主。”
徐玉宁:“公公请讲。”
邓祈英:“近日宫中筹办中秋宴,此乃皇上登基头一年的中秋宴,慈安太后以及皇上皇后都十分重视,所以还请小主约束好手底下的人,莫要让底下的宫女太监随意出来走动,以免冲撞了入宫参加中秋宴的各位贵人。”
原是为这事,徐玉宁正要点头,邓祈英又道:“皇后娘娘还说了,以小主和安婕妤现在的位份,怕是不能出席今年的中秋宴,因此特意吩咐御膳房到时各送一桌席面到长阳宫以及盈袖阁,还请小主约束底下的宫人时,”
邓祈英笑了笑,着重提了后半句:“也不忘严以律己!”
这话一出,听得徐玉宁眉头一皱。
皇后娘娘这话的意思是,在中秋宴筹办结束前,让她也不要随意走动。
徐玉宁面上不虞,只朝珍珠看了一眼,示意道:“珍珠,送邓公公出去。”
送走了邓祈英,徐玉宁细细回想了一下他刚刚说的话。
她不能出席国宴就罢了,她本就不受皇上待见,可皇后娘娘为什么不卖安婕妤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