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这话说得可怜,很容易引人动恻隐之心。
徐玉宁一顿,目光带着几分探究落在小福子身上。
前世徐玉宁并没有把底下空缺的人手补齐,所以并没有这么一出。
她伸手将手里的书翻了一页,淡淡地将目光收了回来:“既然你为他作保,本小主勉力一试。但能不能将他调到盈袖阁来,看他自己的造化。”
小福子激动地磕了一个头:“奴才替小李子谢过小主!”
徐玉宁微微颔首:“没什么事的话,下去吧。”
出了书房,小福子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心里仍有些忐忑。
他回头看了一眼屋里徐玉宁的身影,心头发沉:小李子的干爹,乃是太监总管、御前红人康福禄康总管的徒弟周福年。
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是想到在御花园里皇上对徐美人不闻不问的样子,小福子到底没能沉住气。
光他一个人不行,小主如今这般处境,还是得找个帮手。
次日,玛瑙带着小福子一起去找内务府总管张生财。
走之前,玛瑙替珍珠告了假,说珍珠仍有些不适,要再休息一天;
然后又安排翡翠顶替珍珠,到内膳房取份例,留琥珀一人在徐玉宁跟前伺候。
玛瑙带着小李子去找张生财时,是先前跟在张生财身边的那个白面小太监去通传的,小太监记得玛瑙和小李子是盈袖阁的人,并没有为难他们。
倒是张生财一愣,这倒是稀奇了。
那位不是闭门不出的么,什么风把他们给吹来了?
玛瑙见了张生财,道明来意。
张生财双眼一眯,吃惊不小。
他们要补缺,要的可是曾经在御前侍候过的人!
小福子上前一揖:“张总管,实不相瞒,小李子是奴才的同乡,如今他落了难,奴才求着小主给了个恩典,这才大着胆子来跟张总管要人。小李子触怒龙颜,能保下脑袋已经是万幸,奴才实在不忍心看他在外膳房受搓磨,还求张总管行个方便。”
这话玛瑙来说,反而没有小福子自己来说效果好。
太监都是无根之人,在这宫里无亲无故,同乡之谊,也显得十分珍贵。
张生财扫了小福子几眼:“你倒是个有心的。”
“只是,”张生财略显为难,“咱家手伸得再长,也伸不到外膳房。”
小福子一听,急了:“奴才不敢为难张总管,只求张公公带奴才去见见小李子,他定是愿意跟奴才走的。”
“哦?”张生财看着小福子,目露精光。
但想想小福子那位同乡曾在御茶房当过差,小福子能有这份机灵好似也不奇怪了。
玛瑙也连忙拿出一个荷包塞给张生财:“还望张总管行个方便。”
先前去盈袖阁时张生财确实开了口提出要为他们补齐人手,所以张生财拂尘一甩:“行吧,咱家陪你们走一趟,但是咱家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外膳房不肯放人,咱家也无能为力。”
玛瑙和小李子连忙应是。
无论是御膳房还是内外膳房,说话有份量的都是掌勺的御厨,宫里的太监和宫女被安排到这里帮忙打下手,干的都是脏活累活。
玛瑙和小福子低眉顺眼地跟在张生财身后,到了外膳房,一个劲瘦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哟,张总管!稀客,稀客!”
张生财笑眯眯的:“刘总管,能否借步说话。”
张生财毕竟是内务府四大总管之一,外膳房总管也是个人精,两人避开人走到一旁说话去了。
小福子趁机进去里头找人。
小李子挽着袖子骂骂咧咧在里头洗碗。
与其他歪瓜裂枣的太监比起来,小李子皮肤白皙,相貌端正,小福子一瞧一个准。
小福子走到后面敲了他一个暴枣:“小李子!”
“哪个龟孙子敢打爷……”小李子似乎正气在头上,一回头看见小福子,手里碗一丢,“石头!”
小福子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拉到一旁:“我如今在盈袖阁当差,现在正缺一个人手,你愿不愿去?”
小李子一愣,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小福子,眉头皱得深深的:“盈袖阁,那不是先太子妃……”
“你不要命了!”话一出,小福子当头又给了他一个暴枣,声音压得低低的,“什么先不先太子妃的,那是徐美人!”
小李子抓了一把头:“可干爹让我老实在外膳房待着,改天再给我谋别的差事。”
小福子往那盆里的碗筷一指,恨铁不成钢:“你还想留在外膳房洗碗?”
小李子有点为难:“你这也太突然了,要不,我先回去问问干爹?”
小福子又敲了一记他的脑门:“我告诉你,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寻徐小主讨了恩典,你现在不走,要在外膳房等到何年何月?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