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手里的食盒直接飞出去,汤汤水水全洒了。
她扑向地面的时候手掌和手臂被地上的石子擦破了皮,顿时火辣辣地疼。
珍珠顾不上自己的伤,看到食盒里的菜肴全洒了,心中怒火中烧:“你们……”
然而还没等她从地上起来,后背就狠狠挨了几个大脚板,那两个太监嚣张至极,直接对着她拳打脚踢:“不长眼睛的东西!”
“我是徐美人的宫女,你们好大的胆子……”
珍珠以为搬出自家主子,那两个太监会有所忌惮,没想到那两个太监打得更狠了,珍珠双手抱着头,被两个太监踢得在地上滚来滚去,蜷缩成一团。
回盈袖阁这段路本就偏僻,珍珠哪怕叫破喉咙也没人听见,直到两个太监打够了,才扬长而去:“呸,下次走路给爷瞪大你的狗眼来!”
珍珠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他们的脸,他们人就跑没了影。
等两个太监走远了,珍珠倒在地上疼得呻吟出声。
她撑着手慢慢站起来,看着洒了一地的汤汤水水,还有滚到草丛里的朱漆描花食盒,心头酸得厉害。
她吸着鼻子一边捡食盒,一边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此时,她不仅身上受了伤,梳得整齐的头发也散了,一身衣裳全是泥土。
珍珠默默地收拾着一地狼藉,许久才拎着食盒一瘸一拐地往盈袖阁走。
回到盈袖阁门前,她伸手整理了一下头发,还有衣服,又坐在石阶上缓了好久,想好怎么跟主子交代后,才进去了。
“珍珠姐姐去取膳食怎么这么久没回来?”屋里琥珀正擦着桌子,回头跟玛瑙说着话。
闻言,玛瑙手一顿,抬头往门外看了一眼,也有点纳闷。
正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翡翠的惊呼声:“珍珠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翡翠正在院子里给南瓜苗浇水,看到珍珠回来时这副样子,吓了一大跳。
珍珠连忙一把捂住她的嘴,朝她摇了摇头:“就是不小心跌了一跤,别惊动小主。”
玛瑙听到动静连忙走出来,一看到珍珠一身伤,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正想问什么,珍珠却用力朝她摇了摇头。
珍珠一把握住玛瑙的手,朝正屋里扫了一眼,将她拉到一旁:“我不小心跌了一跤,把饭菜洒了,你先帮我去小主跟前回句话,容我换身衣服再去见小主。”
只是不小心跌了一跤能跌成这样?
众人根本不信珍珠的话,但是她不肯说,也没人敢追问。
玛瑙自知珍珠是不想让小主担心才故意隐瞒,但是看到一起长大的姐妹受苦,玛瑙心中不由泛起一阵酸涩。
见珍珠不肯说实话,玛瑙只能暂时将疑惑压下,当即叫来琥珀带珍珠回去换衣服,才进屋给徐玉宁回话。
徐玉宁在书案前抄佛经。
自先太子薨逝,徐玉宁避居盈袖阁,日日都要为他抄《地藏经》。
她焚香净手,专心致志,玛瑙进来时亦是轻手轻脚,生怕打扰了她。
然而玛瑙一进来,徐玉宁还是放下了笔:“外头发生什么事?”
玛瑙福了福身子:“珍珠去取膳食,回来的路上跌了一跤,奴婢让她先下去换衣服了。”
徐玉宁一怔:“跌跤了?可有受伤?”
玛瑙垂下眸子:“受了点轻伤……”
徐玉宁不疑有他:“你给珍珠送瓶金创药去,让她好好休息,就不必到跟前伺候了。”
玛瑙领命,却没有立即下去,徐玉宁抬起头来:“还有事?”
“小主,”玛瑙咬了咬唇,“从内膳房领回来的饭菜都洒了,奴婢再去内膳房一趟,只能委屈小主晚点再用膳。”
各宫主子每日份例都是规定的,超出份例的菜,就要各宫主子自己掏银子买了。
徐玉宁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闻言摆摆手:“没事,去吧。”
玛瑙得了令,转身出去,可是一出门,眼眶忽地红了。
玛瑙拿了银子让翡翠再去一趟内膳房,随后才寻了金创药去看珍珠,将徐玉宁的话跟她说了。
珍珠当即松了一口气,她伤成这样,去了小主跟前伺候,怕是瞒不住。
玛瑙支开琥珀,这才红着眼睛问珍珠:“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珍珠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就是回来的路上撞到了两个泼皮太监,把食盒撞掉了,我气不过,跟他们吵了一架,受了点小伤,不碍事的。小主这两天好不容易开怀些,你别到小主跟前多嘴。”
玛瑙还想说点什么,珍珠却突然道:“对了,有件事,等下你还得帮我跟小主提一声。”
“什么事?”
“李才人,如今晋升为李嫔娘娘了!”
玛瑙顿时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
珍珠:“此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