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瑙小声说道:“先前在永宁宫,小主总是睹物思人,无法从先太子薨逝的悲痛中走出来……反倒你和小福子今日阴差阳错毁坏了先太子的画像,小主才让我将先太子的遗物都收了起来!”
珍珠听了这话,沉默了一下。
玛瑙有点着急:“你也不要犯傻,以后也少些在小主面前提起先太子,他人已经死了!”
“你疯了,这话是你可以说的吗?!”珍珠连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我不怕,”玛瑙拿开她的手,“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小主能放下先太子,死人永远没有活人重要。”
珍珠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屋的方向,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仿佛想通了什么,重重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人死不能复生,小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否则活着没了盼头,我真怕小主撑不下去……”
后面的话珍珠说不下去了。
玛瑙一把抓住珍珠的手:“你能想通就好!如今在宫里比不得当日在侯府,小主只有我们二人靠得住了。我们要一条心想办法让主子尽快振作起来。哪怕……”
玛瑙靠近了一些:“哪怕小主与皇上不能重修于好,至少在这后宫中能安稳度日。”
珍珠和玛瑙跟在徐玉宁身边的时间最长,两人又是从小一起长大,虽然脾性不同,但是感情深厚,最信得过对方。
珍珠当即用力回握住她的手:“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两人这边话音刚落,另一边翡翠就一脸着急地跑了过来:“珍珠姐姐、玛瑙姐姐,你们快看看吧!小福子出事了!”
珍珠反应快,立即走上前去:“到底发生什么事?慌成这样?”
珍珠是盈袖阁的掌事宫女,平时大家有事也都找她拿主意,翡翠这会儿见了她倒像是找到主心骨了:“小福子现在跪在廊下,任凭奴婢怎么劝都不肯起来。”
珍珠和玛瑙急忙对视一眼,玛瑙道:“先过去看看。”
三人急冲冲往回赶,却见小福子直挺挺地跪在廊下,身边的琥珀正急得伸手拽他,压着声音道:“小福子,你快起来,你这是在做什么?”
小福子依旧跪得笔直:“琥珀,你不要管我,只要主子不赶我走,我跪多久都愿意!”
琥珀为人有些木讷,听了这话有点摸不着头脑:“小主何时说过要赶你走了?”
反倒是珍珠三人一听就反应过来了。
今天小主才将知春他们三人赶走,转眼小福子就将先太子的画像给弄坏了,小福子心里忐忑不安,害怕小主也将他赶走,所以他自己主动过来请罪了!
旁人不清楚,可是小福子却知道自己是万万不能离开盈袖阁的,也许主动请罪,小主能网开一面呢。
今儿个知春三人才遭了小主嫌弃被赶走了,但是小福子却是老实本分的,而且主动留了下来,都说患难见真情,珍珠对小福子印象好了不少。
现下正屋的大门紧紧关着,自从刚刚小主将他们赶出来后,里头就没了动静。珍珠也不敢冒然去打扰,只好冷着脸小声呵斥小福子:“你先起来!小主如今正伤心,你这不是给小主添乱吗?”
小福子梗着脖子道:“珍珠姐姐不必再劝,你就由我跪着吧,只要小主能消气。”
就在他们几人劝着小福子的时候,突然听到“吱呀”一声响,徐玉宁打开了隔扇走了出来。
他们在外头闹出的动静不小,徐玉宁便出来看看。哪知一出来就看到小福子跪在地上,徐玉宁眉尖一蹙:“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一见到徐玉宁,小福子就急急地说道:“奴才请小主责罚,只求小主不要将奴才赶出盈袖阁。奴才是一进宫就分到小主身边伺候的,知道小主待人最是和善不过,奴才也跟珍珠姐姐她们处习惯了,奴才只想留在小主身边伺候!求小主开恩!”
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琥珀听了动容,也一并跟着跪了下来,给小福子求情:“请小主饶了小福子这一回!”
她这一跪,珍珠等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徐玉宁愣了一下,随后微微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身为主子御下不严是大忌,小福子今日确实是犯了错,惩罚必是不可少,但是将他赶出盈袖阁也不至于。
徐玉宁前世没有怎么留意小福子,只知道是个忠心且不争不抢的,也从来没有到她面前邀过功。
只是现在这个小福子的机灵倒是让徐玉宁感到有点意外了,他现在自行过来请罪还能为自己争取留下的机会,若是等到徐玉宁事后开口直接处置他,说不定有可能真的将他赶走,他这一跪是以退为进啊。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聪慧机敏,是好事。
徐玉宁想了想,道:“正好,你们几个也一并听好了,今后你们在盈袖阁当差,若是犯了错自然要受罚,但若做得好的,本小主也必然有赏。小福子今日损坏了……本小主珍藏的画像,念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