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题?什么正题?你想做什么?我本想发问的,但周遭的环境映入了我的眼睛,这个昏暗无光的铁灰色小房间让我立刻意识到了他嘴里的正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于是我前所未有地暴怒起来。
“你想审讯我?!”
我咆哮着扑向他。
只消三分之一秒不到,我便能捏碎他的脖子,但我不会这样做。我要控制住他,从他嘴里得到一些我想知道的东西,比如我现在到底在哪,他们又是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在我的想象中,我的双手现在已经握住了那个所谓的谢法的脖子。但是,在现实世界中,我仍然待在原地。
是的,我控制住了我自己。这很困难,但我仍然做到了。
如果没有足够的自制力,我是不可能逃亡如此之久的。诡异的是,当我意识到自己的自制力又有进步的时候,我眼前却浮现出了一张我极其不愿看见的脸
那是我的原体,莱昂·艾尔庄森的脸。
为何我会在这种时候想起他?我没有答案。
“我不会这样称呼这件事,但既然您这样认为,那么就把这件事当成审讯吧——您愿意吗?”
他的话让我眼角抽搐。
天杀的。我默念着开始诅咒他,数不清的怒骂卡在我的喉咙里上下回荡。字句像是登山失败的冒险者那样从喉咙浅处失足滑落,坠入深渊之中。
我不得不再次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一次,我仍然成功了。
我看着他,扬起下巴,平静地说道:“随你的便。”
“好的,扎布瑞尔大人。那么,
“哪个帝国?”我冷冷地回问。
我没在故意刺激他,我是真心实意地想要知道他询问的是哪一个帝国自卡利班流亡以来,世界的改变就在不断地撕裂我的内心。
我知道了‘大叛乱’,我也曾站在激昂的人群中听牧师布道,听他们谴责荷鲁斯·卢佩卡尔,洛珈·奥瑞利安和阿尔法瑞斯,这三个名字与叛徒沉重且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最初,我完全不敢相信——荷鲁斯·卢佩卡尔发动了大叛乱?他想杀死帝皇?泰拉在上!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如此荒谬之事?
但是,我经过的世界越多,这件事的可信度就越高。一两个世界或许还能被勉强解释为遭受了蒙骗,可我到过的所有地方,人们都在唾弃他们的名字。
于是我不得不相信,在卡利班的战争结束以后,又有一场叛乱诞生。
而且,它的规模要大得多,造成的影响也要大得多。
三百九十二年的逃亡让我亲眼确认了此事,人们变得愚昧而狂热,几乎每个世界都在固步自封,而战争却从未远离。大叛乱不是结束,反倒成了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叛徒、异形这些曾在大远征时期被我们亲手赶走的东西如今又回来了,而且,还多添了一个新的大敌——混沌。
光是想到这个词语都让我浑身发冷,亚空间的真相令人难以承受这世界的变化也让我难以承受,帝国仍然被称作帝国,但已经不再是我所熟知的那个帝国了。
它已被永恒地改变。
“人类帝国。”
愚蠢自大,自认为能够审讯我的凡人如此回答,语气仍然不以为意。
他的坐姿很笔挺,制服也整理的一丝不苟,放在过去,我会很欣赏这样的人。但是现在,我只想让他忏悔
“恐怕我认知中的帝国和你认知中的那个并不一样。”
我这样告诉他,而他叹了口气。
只这一下就让我怒从心头起——怎么?我的回答让你很失望?
我艰难地控制住我自己,他则再度开口:“那么,我换一个说法好了,扎布瑞尔大人。您是否仍然忠于帝皇?”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
这几乎已经成了本能了,尽管听上去很荒谬,但事实就是如此,我忠于帝皇。直到最后一刻,我也仍然忠于他。
帝皇没有背叛我们,是我的兄弟们和我的原体背叛了我们,帝皇没有对我们倾泻炮火,没有手持利剑冲入我们之中大肆屠杀
帝皇身负重伤地坐在一把刑具上,苦苦维持星炬。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他们为此哭泣,而我看见了更多——我明白,帝皇未曾改变。
他仍然是我宣誓效忠时的那位皇帝,而我是他的死亡天使,原初的死亡天使。我将为他而战,一如他为吾等而战。
“很好,多谢。”谢法说。
他点着头,慢慢地站起了身。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他却兴致缺缺地看着我,脸上满是一种荒谬的无可奈何。
我怔住了,我逐渐意识到他在干什么了
他举起右手,摘下帽子,将它按在胸前,用手指按住了闪闪发光的天鹰,随后低声开口。
我很难听清他到底说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