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着点!笨手笨脚的,能干点什么?”刘猿快人快语,先一步骂道,“好好看护陛下,别一惊一乍地!”
“是是是,小人知道了。”
年轻医倌收拾好地上的碎片,连连应下。
“走走走,出去说!若是军中真有内奸,老子定要把他揪出来,捆在广场上晒上个三天三夜,不给饭吃不给水喝!”
一边说,刘猿一边勾住了沉默不语的顾淳的肩膀,搂着他往帐外走。
顾淳抿着嘴,下意识地盯着年轻医倌忙碌的身影,看了小半天,直到被拉走才转开视线。
到了帐外,两人寻了一处安静无人的地方,继续刚才的话题。
“顾兄,你说,军中真有内奸?”
四下无人,刘猿的脸色冷了下来,一脸认真地询问。
半晌过后,顾淳才开口,“不好说。”
“不好说?你想了半天,就告诉老子不好说?”
刘猿简直要被他气爆了,“那你刚才说得那么热闹干什么,害老子以为真有内奸呢!”
“这事先不管,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向朝中索要粮草。”
顾淳不想与他拦嘴,凝下眉头说道,“要是粮草再不及时赶到,怕是将士们很快就要无饭可吃了。”
想到粮草的事,刘猿也甚为头疼,“如意夫人与徐太傅应该已经接到消息了,希
望他们能尽快将粮草运送到咱们这。哎,别的先不说,明天开始,咱们跟着将士们都开始减少饭食吧!希望能多坚持一段时间!”
“嗯,也只好如此了!”
翌日。
太阳高照,又是一个晴朗好天气。
守了一夜的年轻医倌走出主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了下呵欠,正巧顾淳与刘猿走了过来,惊得他忙垂下手,恭敬地与两人行礼。
顾淳轻声问道,“陛下怎么样了?”
年轻医倌低头回道,“陛下还未转醒。”
“怎么还没醒?”
刘猿粗眉皱得快要成一条直线,上前推开了年轻医倌,掀起主帐厚重的帐帘,径直走了进去。
顾淳随后,年轻医倌垂首听在其后。
见秦不舟依旧昏迷,丝毫没有要睡过来的迹象,刘猿急眼了,冲着年轻医倌吼道,“你那个随行老医倌师傅,不是说他昨个晚上散得那个解毒粉有抑制毒性的效果吗?怎么陛下一点睡来的意思都没有,难道是欺骗老子不成?”
年轻医倌在那征战杀场多年的刘猿面前,就像是一只见了猫的小耗子,被他凶神恶煞的目光一射,立马吓得跪在地上抖个不停,声音发颤地说道,“小人不知!刘、刘将军息怒啊!陛下虽没有转醒的迹象,但呼吸还算平缓,显然毒性还未
完全发作。解毒粉,解毒粉还是起了作用的!”
“刘将军先不要着急,老医倌等会就来,你别吓着人家的年轻徒弟。”
顾淳训了刘猿一句,又温文尔雅地上前扶起了年轻医倌,笑着安慰道,“无事,别怕!刘将军嘴巴凶了点,但为人很仗义。陛下病重,他怒急交加,脾气自然不太好。”
“谢顾大人!小人不敢!”
年轻医倌站起身,偷偷看了眼依旧一脸怒气未散的刘猿,偷偷向后一步,吓得躲在顾淳的身后。
过了不久,老医倌匆匆赶来。
他捧着本古老的医书,脸带倦意却又神采飞扬,人还未走进帐内,洪亮的声音先传了进来,“好消息,好消息!刘将军,顾大人,老天有眼,让老朽找到了解赤寒毒的办法了!”
听到老医倌的话,帐内众人,脸上俱是一喜。
顾淳迎了上前,喜问道,“辛苦老医倌了!若是真能解了陛下的毒,治好陛下,定要让陛下好好赏赐您!”
“那都是后话,后话!”
随行医老者搓了把皱纹横生的老脸,醒了醒神,指着古医书上的一页说道,“古医书有记载,若想解赤寒毒,必须要去西域境内的云海湖,取其湖中的万年黑珍珠与千年鱼鳍,用湖水熬上三天三夜,再将其晒干搌磨成粉末,
汇入病人之口,便可解毒。”
“万年黑珍珠?”
“千年鱼鳍?”
刘猿与顾淳一人一句,重复着老医倌话中的关键词,两人相视而望,一个眸色忧虑,一个满脸不可置信。
“是,是,两位大人,古医书上是如此说的!”
老医倌还沉浸在找到解药的兴奋中,一点也没有理会面前两人的怪异气氛,“太好了,陛下有救了……”
这是有救吗?
年轻医倌嘴角抽了又抽,无语至极。
莫说这万年黑珍珠与千年鱼鳍是否真的存在,就算真的存在,又是否能极其幸运的被他们找到,若是真的极其幸运被他们找到了,那也得能先到达云海湖,真要到云海湖,必然要先去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