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炭火噼啪燃烧,室内微暖,却依旧挡不住愈加寒冷的天气。
耳边是喃喃轻语,见她眉目皱成一团,忧心忡忡,秦不舟将手中信件丢入炭盆中,眸色晦暗不明,脸上只微微带着淡笑,“爱妃,莫急。”
“急,怎么能不急?外面都快传疯了,人言可畏,这些愚昧无知的平民,只会任由流言满天飞,传得越来越不像话。这局面,对殿下您可是大大的不利!我能不急吗?”
话说着,酥酥嘴巴一嘟,看着秦不舟一脸淡定,更是气鼓鼓的,娇嗔道,“殿下,火烧眉毛了,敌人都打到家里来了,你还这么不咸不淡的,要急死人家啊!”
微一抚额,秦不舟满脸宠溺,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刮了下她挺翘的鼻梁,“爱妃,若真为朕急,不如为朕做些事情可好?”
“什么事,快说?”酥酥挽上秦不舟的脖颈,粉嫩的小嘴里快语而出,脸上充满期待。
略微迟疑一瞬,在她紧盯不放的目光中,秦不舟叹息一声,“罢了罢了,朕再想其它办法。”
“啊?别啊!殿下,皇上,相公,亲爱的……”酥酥不依,撒娇道,“话说一半,要吊死人的胃口呐!殿下,怎么这么爱折磨人家
,要是听不到殿下的下半句,臣妾可又要彻夜难眠了……”
眨了又眨,一双桃花眼,状若星星,满含委屈,“殿下,您忍心吗?”
“不忍心。”秦不舟对她再无任何办法,内心犹豫不定,半晌后才开口道,“可朕更不忍心……”
话说一半,终是叹息。
“殿下?”
酥酥半躺在秦不舟怀中,见他面色凝重,也只得不再逼问,依在他宽厚的胸膛上,静静听他稳定有力的心跳声。
砰,砰,砰……
“徐太傅以一人之力,在朝堂之上,对抗祁王及其势力,实在双拳难敌四手。虽他信中无有提及,但朕长居殿上,深知其中艰难。”
噼啪,炭块碎裂,在静夜中响起突兀一声。
耳膜里传来浑厚混沌的声音,眼眸一转,酥酥已听出他言中之意。
抬头,离身,四目相望,她凝望着秦不舟如深潭般的黑眸,莞尔一笑,“殿下,臣妾愿回宫助徐太傅一臂之力。”
“朕不愿!”
秦不舟伸手覆盖住她明亮清澈的眼眸,复述道,“朕不愿!”
“殿下,相信臣妾!”
黑暗中,酥酥闻到秦不舟手上温热的气息,有种淡淡的腥味,那是一双沾满鲜血的手,掌中因长久握剑而生
出磨人的厚茧,剌得她眼睛酸疼。
她懂。
这一刻,他内心所想,她懂。
他不愿,不愿她只身涉险,不愿她离他身边,不愿她沾染黑暗……
可,她也早已不是她,不再是那个单纯似雪的陶酥酥,她见过大漠孤烟,见过贫穷饥寒,见过人性贪婪。
她不怕,为了所爱之人,踏上征途。
这一夜,帐内烛火摇曳,春光无限。
两人似有所感,为明之别,为不知何时再见,在床榻间死死地纠缠不休,互相撕磨,气喘不止。
翌日,漠河县。
街道上,干燥的寒风刮得人脸生疼,眼睛都睁不开,沿街的小商贩偶尔吆喝几声,而后缩缩肩膀,继续坐在摊前百无聊赖。
一行三人,裹满全身,顶着寒风,在清冷的街道中行走。
路过一家酒楼时,三人站在门口,抖落身上尘土,取下蓑衣,在店小二的迎接下,迈进店内。
方桌前,三人坐定,点好餐等待饭食上桌。
“小姐,咱们此行是往哪处去?”
坐在方桌左侧,苏烟不安地瞥了眼对面冷如冰霜半句不言的陌生男人,她满心疑问,虽知不该问,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说不害怕,是假的。
她虽已卖身,应该是了无牵
挂,可她毕竟也是一个少不知更的小姑娘,莫明被带离熟悉的环境,自然是紧张不安,外加一点点小兴奋。
酥酥见她时不时不安地望着稳如泰山的风崖,模样娇憨,又有些许羞意,不由笑道,“小姐我不会卖了你,放心吧!”
“小姐,苏烟已是小姐的人,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小姐若是想贱卖奴婢,奴婢自然也是心甘情愿的……”
说着说着,苏烟竟低头小声抽噎,活像真要把她贱卖了似的。
头疼啊!谁知苏烟竟如此多愁善感,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竟然也能惹得美人垂泪。
酥酥抚额,无奈至极,此刻她真不知自己带上这个小丫头上路的决定,是对是错,却也只能安慰道,“乖啦乖啦,小姐我不会贱卖你的,别哭了好不啦?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
“小姐,奴婢不哭了,奴婢听话。”说罢,苏烟颤肩,又抽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