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一百多年以前,当时在京师有个姓张的千总,熟识或不熟识的人,面里背后都叫他张大嘴。
和现代对比起来,千总的职务相当于县团级干部,至少也是正科级的营长,手下的兵士有个五百到两千人之间,虽说是军职,与地方上来往不是很大,但级别已经在那里了。
而且,按道理说,到了这个级别的官,头顶上可是已经插着了几匹野鸡毛,迈过了科级干部的天花板,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但是,张千总出现在公众场合的时候,除了因为恪守礼制的需要时,人们叫他千总以外,平时里都一概是以“大嘴”哼之。
对于大家对自己的称呼,张千总从来都不以为然。原因很简单,大嘴就大嘴呗,嘴大吃四方。况且,自己又确实好这一口,大家没给自己叫饕餮都已经谢天谢地了。
可以说,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或者四只脚的除了板凳之外,能够吃的东西,张大嘴都要琢磨一番。
虽说张大嘴不识字,但合着他的级别在那里,再加上为人又是很豪迈,像什么横公鱼的吃法,张大嘴也请了识字的先生比着《山海经》里讲的方法,自己试着弄了一番。
当然,对于传说中的那些古怪烹饪方式,张大嘴却是有着自己的底线,觉得那些手段还是有点伤天和,不屑于去操作。
某天,张大嘴受同事的邀约,到同事家里吃饭。
许是因为太过熟知张大嘴的嗜好还是有求于他,这天的晚宴,同事安排的菜肴很是丰盛,酒水更对张大嘴的胃口。毕竟自己是武人嘛,那个软绵绵的黄酒哪有烧刀子给力呢。
一场晚宴从掌灯时开始,主客相欢,杯来盏往,你敬我一口我还你一杯,一边喝着酒聊着天,看着歌舞,不知不觉的竟到了二更时分。
因为是喝的烧刀子,然后时间又拉得有这么长,不知觉间,张大嘴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了,大有翻江倒海的架势。
于是,张大嘴便和同事说,你们先继续,我去去就来。然后站起了身,准备往茅房去。
同事看着张大嘴摇摇晃晃的身影,赶紧说,大嘴,你等一下,我叫他们给你提个灯照下路,怕的撞到什么就不好了。
张大嘴昂昂头说,老弟,你家里我又不是没来过,地方我蒙着眼睛都找的到,放心咯,没的事。你莫还真以为我醉了啊,老子只是出个恭,又不是临阵脱逃。
然后从仆役手上抢过灯笼,骂骂咧咧的的推开仆役,自己踉踉跄跄地往茅房方向走去。看得同僚们都是笑不可支,不过,同僚们也素知张大嘴的酒品,安抚了仆役几句,也就没管他们了。
从喝酒的地方到茅房,虽说不是很远,但也要拐过两个院子。眼见拐了个角,就要到了。
张大嘴突然听见前面门口有点鼾声,在瞅一下,门角角边有个白花花的东西,好像是个人躺在那里一样。
等再走近一点,张大嘴把灯笼晃了晃,娘的,还真是个人呢,狗日的,衣服都不穿上一件。张大嘴心里有点不舒服了,以为是今天酒宴上那个弟兄喝高了,虽说同僚家的女眷不在家,光着屁股躺在这里,还是有点没名堂啊。
心想着老子看看你是哪个,逮到你好生教训教训。于是,张大嘴歪歪扭扭地走上前,想看看究竟是哪个在这里睡到的。
等张大嘴把灯提高一些,照到裸男的脸上,张大嘴顿时乐了。这家伙不光是光着身子睡在这里,长相也长得有点蹊跷啊,一脸的络腮胡子,嘴巴都有他娘的尺多宽。说老子嘴巴大,但和这位兄弟比都比不得。关键还有那个鼾声,起起伏伏,睡的正浓。
看的这位睡得正浓的弟兄,张大嘴忍不住抬起脚就朝他屁股上来了一脚,狗日的,你要喝酒喝醉了,该他娘的找铺睡就去找铺啊,也别这样玩艺术啊。
随着张大嘴这一脚下去,怪事发生了。只听见咯咯一声,这个正在玩行为艺术的兄弟缩小不见了,在他躺在的地方出现了一只黑色的公鸡,在灯笼的照射下咯咯地顺着墙往门角角钻。
这下可把张大嘴的酒意有点吓醒了。老子明明看到的是一个光屁股的人啊,咋成了一只大黑鸡公呢。
不过,张大嘴也没有想太多,厕所也没顾上去上了,灯笼一扔,在门角角顺手就逮住了这只黑鸡公,掐着翅膀提在手上。
等转回到喝酒的地方,同事们看着张大嘴出个恭回来提了只鸡,也是笑了,自嘲说自己招待不周,还让大嘴借上个厕所的机会要加个菜。
张大嘴把鸡扬了扬,没搭理。于是,同事唤过仆役,就着大伙儿的面,把这只黑公鸡当场宰了,拔了毛,就着酒炖了,端到了张大嘴的面前。
现杀现炖的鸡可香了,张大嘴毫不客气,一把就扯下一只鸡腿,啃了一口,又喝上了一口酒,笑着说,这只鸡我就独享了,因为我怕把它的来历讲了以后你们都要被吓着。
听着张大嘴的话,同事们也笑了。哎,大哥,你想吃独食就吃独食吧,还要现场编故事吗,那你就现场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