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来,拦住了王幸,两个人吵了起来。
在院子里歇息的几个衙役看见了王幸夫妇的举动,也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们并没有上前去,毕竟,今天跟着县太爷实在也是走的太累了,有口鸡汤补补身子,也委实不错。
却说屋里头歇息的卫镐,在斥退众人之后靠着椅子开始假寐,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可刚一睡着,卫镐就做起梦来。梦见一个全身黑衣的妇人领着十来个穿着黄色衣服的小孩走到他的面前,磕头请求卫镐看在自己孩子还没有长大的份上,饶过自己的性命,那些小孩子也哭哭啼啼地喊着求他救命。
卫镐觉得莫名其妙,但也迷迷糊糊地有点醒了,但因为不晓得这个梦是什么意思,于是,便又换了个姿势继续睡。可是,刚睡没多久,卫镐又梦见那个全身黑衣的妇人来了,和前个梦一样,依旧是磕头请求卫镐看在自己孩子还没有长大的份上饶过自己的性命。
等卫镐又重新换个姿势,可一闭眼,那个全身黑衣的妇人又来了。
这下卫镐可真的睡不着了,睁开眼睛坐在椅子上,听到屋外王幸夫妇的争吵声和衙役们的说笑声,便唤过一个衙役,问外面是怎么回事。
衙役进屋以后,向卫镐禀告说。王幸家实在是太穷了,家里没有什么吃的,刚才他妻子从外面借了几个炊饼扯了几把野菜回来,准备给老爷准备点吃的。王幸怕招待不周,准备把他家里那只仅有的母鸡杀了招待老爷,但王幸的妻子不同意,因为那只母鸡刚抱了十几只鸡仔,才十来天时间。我们想着若是有鸡汤给老爷补补身子,便没有阻止,现在,他们两口子还在为杀不杀鸡吵着呢。
听了衙役的话,卫镐走到了院子里。果真如衙役说的那样,王幸提着一只乌鸡,王幸的妻子把刀收在身后,两人正吵着不让。
再看看院子里那十几只躲在柴禾下的黄色鸡仔,卫镐突然醒悟。刚才自己做梦,梦见向自己磕头请求饶命的黑衣妇人就是王幸手里的那只乌鸡。
于是,卫镐让王幸松开了手中的鸡,安抚住王幸的妻子。还给衙役们批评了一顿,我们到乡里来,本身就是为了鼓励百姓们努力发展农桑过上好日子,你们为了能让我喝上点鸡汤补补身子,眼睁睁地看着里正要杀掉他们家唯一的一只母鸡,这是不对的,殊不知鸡生蛋蛋生鸡,兴许里正家就能够靠着这只鸡发家呢。
在批评教育完衙役以后,卫镐带着衙役们在王幸家里就着王幸妻子借来的炊饼和扯来的野菜对付了一餐,还让衙役把随身携带的干粮拿出一部分给王幸作为用饭的补偿。这可把王幸两口子感动得痛哭流涕。
等卫镐回到县衙,晚上,卫镐睡着之后又梦见了那个全身黑衣的妇人,不过,这次黑衣妇人向他表达的是感谢救命之恩,在给卫镐磕了三个头以后,高高兴兴地走了。
张鷟讲述的故事到此为止。不过,既然王幸家的母乌鸡能够进入到县太爷的梦里,估计也不是一般的鸡,就像那些鬼故事一样,卫镐也应该属于贵人一级的。或许,卫镐也在庆幸自己没有吃掉那只能在自己梦里变成妇人的鸡。
也有可能在第二天或者以后,卫镐还让衙役们或者是其他找来一些有关鸡讲述的书,然后不经意地在《胎产书》上看到:如果想生男孩的话,就炖一只乌公鸡,让男子独自吃肉喝汤,让女子坐在用公乌鸡毛垫的席子上;如果想生女孩的话,就炖一只母乌鸡,然后女子独自吃肉喝汤,并坐在用母乌鸡毛垫的席子上就可以了。
而且,在看到这么一条记录,估计卫镐的心思也活络多了。最起码,卫县官在增益户口上面有了新的想法。但他是不是在自己的治下劝百姓大力发展乌鸡养殖事业,就无从得知了。毕竟,后面讲的这些都是出于对这个故事完整性的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