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二年,较上一世发生了长足转变。
首先准格尔部没能再同大清联手抗噶尔丹。且由于北方劲敌虎视眈眈,此次不肖大臣在谏,康熙帝也没有糊涂大量出借官银。大阿哥受了胤禩启发,又有明珠从中斡旋,终于能在适当的时机提出了适当的“仁政”议案,虽未达到雍正朝耗羡归公摊丁入亩的程度,节流却是得宜了。于是康熙帝龙颜大悦,收回了对大阿哥“言而无脑”的评语,使得大千岁在前朝一时风光无限,而与二太子的纷争却在雍正爷的预料之中悄然升级。
另外当皇帝的说不准真不能得闲,对策伊一番软硬兼施将他放回去以后,康熙帝终于有了一种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鼾睡的危机感,没能得空捣腾园子折腾儿子,攒下了人品所以没在这个节骨眼上罹患寒热症。
而小九因为此生兄弟们嬉戏良多,年节八哥挂病亦不敢过分混闹,结果一场本应在三十一年过度戏水导致的耳部痈疮竟推迟到了三十二年的春末夏初,一度来势汹汹,不过区区五天,已高烧不退陷入昏迷,被移回了宜妃宫中将养。
这可把胤禩心疼坏了,诊断出此症并不传染以后,他几乎是日日下学就跑到宜妃宫中探视,一陪就陪到一更天。
连带着小十小十三也兄弟情深,十三牵着小十四的手站在胤禟床边,踢着床柱:“老九你要是再不起来,爷就把你的奇巧玩意儿统统据为己有。”充分地将雍正朝据说是“吃拿卡索要”的精神发挥了十成十。
而雍正爷本来还坏心眼的想着,实在不行就让胤禟这样去了拉到,反正那叫i isidoro的洋人早已返回澳门。
不过看着胤禩虽然还能分出心力去安抚几只小的,甚至用蒙古语宽慰胤禟一母同胞的胤祺,却在独处时候眼底掩不住的悲伤难过,仿佛整个人被抽走了半条心魂,偶尔赶了小的们,更是撇开了四爷兀自坐在胤禟床侧攥着他的手。
雍正爷辗转了好几日,上一世的老九与自己几近不共戴天,但是这一世还算识趣知礼,老八更算是自己人。便想起了上辈子用老九之死刺激老八的种种,据回禀称允禩当时也是一口鲜血漫出唇角,坚持了没几天就去了,忽略过内心一瞬间的锐痛。天人交战了好几日,他终究一面念叨着这是为了“更好的圈拢住八贤王一党”,一面向皇父建议了是否可以让尝试用西洋法医治。
广东知名传教士兼大夫i isidoro被急招入京,几乎是赶在了胤禟咽气的最后一瞬间从死神手上抢回他的性命。
在得闻胤禟转危为安的刹那,雍正爷心里不无叽歪地算计着:老九,日后朕必要你用全数家产来报答!
而他身侧的胤禩却是蓦然闭了闭眼睛,而雍正爷只觉得手臂一沉,胤禩已经攥紧了他的胳膊。
“四哥,”他的声音黯哑的不像话,甚至带着微不可见的轻颤,唇角的笑容却还是挂在原处,“借弟弟撑一下……”
雍正爷心里一动,在大脑反应过来以前,已展臂将人捞进怀中:“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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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去年是因为小九自个儿不乐意出去,今年的扈从则是身体抱恙而彻底没份儿了。他的病从五月末一直拖延到七月初才慢慢痊愈,所以胤禩被点名今年亦随行边塞的时候,他还拉着自己八哥的手不停撒娇。
胤禩看着疼在心坎儿上的弟弟啼笑皆非,一桩桩一件件地应下来。
诸如什么:
等好了,哥再带你出宫去耍。午门大街外的豆汁儿来三碗不做假!
哥哥院子里那颗琵琶树上的果子全归你了。
快点好起来帮你作课业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糖葫芦?糖葫芦没问题,山药葫芦要不要?面点蒸糕保证一溜够。
等到小九终于羞羞答答又无不好奇地开口问出:“那哥,你能带我去八大胡同溜达溜达么?”。
雍正爷终于耐不住了,大步流星地杀进了九爷的卧室,一把攥住了老八的手肘:“父皇催我们了!快走。”
于是乎,巡幸边塞的一路上,雍正爷都在严肃的和胤禩讨论教育孩子的方针政策。
“小八,四哥觉着,有的时候小孩子还是不能过于疼宠……”
“小九才刚刚痊愈……”胤禩可不是笨蛋,自然晓得定是最后那八大胡同触及了某位假正经的逆鳞,只好笑着应承。“况且,九弟聪颖,想必不用过多干涉也能判定是非。”
胡扯!!他判定到最后就是与朕顶撞致死,逼得你也跟着去了么?!!
雍正爷不经一阵懊恼,只是有些话即使滚到嘴边也得生咽了下去,不由沉下脸:“他也年岁不小,过两年要去自也正常,我不是迂腐之人,只是你着两个哈哈珠子一等侍卫陪着也是了,非要自个儿应承下来往那里头钻么?”
合着四哥您的意思是小九就该去那下作地方,弟弟得您青眼理当保全体面?胤禩没由来地心里泛起这样一抹思绪,说话就也没和他客气:“依弟弟的意思,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