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木抓着被子的手骨节泛白,他勉强一笑:“顾总,怎么了?”
顾寒河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不发一言,似笑非笑的样子让沈沉木心底发慌。
似是发觉他内心的不安,顾寒河唇角不可察觉地微微扬起,心底那丝疑惑随着时间流逝仿若乌云渐散,艳阳呼之欲出。
他淡淡地看了沈沉木一眼,对他说道:“好好休息。”说完便走了出去。
顾寒河才出门交代了家庭医生几句,他的电话便响了,他低头一瞥竟是苏笙。不过是转瞬的念头,他就接了电话
“顾少,我是苏笙。”苏笙细软轻柔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
“阿笙。”
“顾少,明晚的派对,我七点半在苏园等你。”
顾寒河愣了愣,尔后轻轻地应了一声。
“还有……”苏笙有些迟疑地支吾着。
“阿笙,沉木病了,我待会儿再和你说。”顾寒河突然说道。
“啊?”苏笙显然有些懵,反应过来后立刻略带焦急地问道:“会长严重吗?顾少……我……我可以去看他吗?”
“怎么想着过来?”顾寒河明知故问。
“会长上次帮了我,我就……”
“我派人去接你。”顾寒河说着扫了一眼古伯,古伯了然地点头便去给司机打电话,“你身体刚好,自己要小心。”
“好……”苏笙被顾寒河关切的话语弄得有些受宠若惊,连连道:“谢谢……谢谢顾少关心,我没有事的。”
“嗯,没事就好,晚些过来再说吧。”
“好的。”
苏笙来到房里的时候,沈沉木恰好吃了药,沉沉地睡过去。
顾寒河陪他站了一会儿,接到孟晴的电话后便出门了。
整个偌大的房间里安静非常,医生交代古伯几句后便离开了,而古伯随后也退出了房间。空荡荡的房间里,窗户被打开了一条小缝,冷峭的风吹进来让人的脑袋冷得一醒。苏笙慢慢走到沈沉木的床前坐下来,顿时床边微塌。
苏笙看着沈沉木沉睡的容颜,眉毛微皱,眸子里闪烁的光明灭不定。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沈沉木精致的脸,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这睡着的人说道:“为什么要回来呢?”
回答他的是沈沉木略显急促而痛苦的呼吸声。
“我明明都已经警告过你了。”
他的指尖慢慢下滑到沈沉木的喉结,来回徘徊着。
“但是看来你还是不懂。”
苏笙低低地笑出声来,沉闷而压抑的笑声在空间里显得格外的诡异。
他的手冰冷,沈沉木的肌肤灼热,两者似乎冰与火的碰撞。
“哥哥,你不该回来的……”
苏笙瞳孔在那一瞬紧缩成一个极小的原点,徘徊着的手指突然收紧,紧紧地箍住了沈沉木的脖子。
“因为你本来就已经死了。”
骤然加重的手劲让睡梦中的沈沉木不由得蹙眉,苏笙眼中的冷意愈甚。
随着苏笙的力道逐渐加大,沈沉木终于从沉睡中醒过来,猛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有一个人影摇晃着。他定定地看着那人,尔后有些迟疑地喊道:“苏……笙?”
掐住他脖子的手忽然松开,沈沉木眨了眨眼睛,终于看清了苏笙的样子。
苏笙眼中先前的冰冷与杀意早已不见,剩下的满满的都是担忧和关切。他微凉的手指轻轻抚着沈沉木留了几道红色指痕的脖子,轻声道:“会长,你醒了?”苏笙很自然地收回手,完全无视了沈沉木脖间那鲜红的印记,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的自然。
沈沉木的脊背僵直,刚刚他虽然听不真切,但是……还在隐隐疼痛的脖子告诉他,刚刚那根本不是梦。
苏笙……想杀了他。
他唯一的弟弟,竟然……想要他的命。
而此刻苏笙望向他的眼底却是掩不住的关心,若不是那五个鲜红的指痕……呵呵。
沈沉木苦笑了一声。
真是可悲!
眼下这一切多像一场荒诞不羁的戏目。这么多年来,他从没有想过他的弟弟竟是如此。到底是他苏笙太会演戏,还是他太傻!
苏笙看着沈沉木的喉头动了动,然后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地问道:“有事吗?”
“听顾少说会长病了,我很担心所以过来看看你。”
“我没事。”沈沉木淡淡地敷衍道,似是想躲避苏笙那关怀的目光,“麻烦你走一趟了。”
“会长……”苏笙耸了耸肩,“你怎么这么客气,你救了我,我关心你不是很正常吗?”
沈沉木低垂着眼,默默用手撑起身体,半倚着床头,“谢谢你来看我,你的身体也还没有好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苏笙对沈沉木语气间的淡漠根本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