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今晚想到了太多以前的事,姬郡王喝得有些多了。
他一个人喝到了深夜,也在宫殿里面寻欢作乐到尽兴。随后他丢下了所有的歌姬,一个人去了他母妃的灵堂。
他这是有多久,没有安安静静地来看过他母妃的牌位了?每天,也只有她的姨母,会一早来这里给他的母妃沏一杯茶。
他看着桌子上那碗冰冷的茶水,倒映出自己的面容,就连他自己的模样,也快要记不清了。
他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听从沈夫人的话,戴上这个面具?为什么就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仿佛是心里的那一份不畅,让他将脸上的半截面具,一把摘了下来。
他那张容貌,跟之前外界所传言的,完全就不一样。
他根本没有毁容,也长得一点都不丑。
只是他的这张容貌,简直就跟墨离的长相,一模一样。
当年他的母妃,在天机宫外所生下的孩子,其实是双胞胎。
只不过当时因为违反了天机宫的宫规,他的姨母陪着母妃,只能借着外出任务的时候,产下孩子。为了不让其他的同门知晓,他的母妃在产子之后,便让姨母连夜把孩子转交给了一家农户暂时收养。可她的姨母在送走孩子的时候,出了一点意外,不慎将其中一个孩子遗失了。所以他的姨母,至今都在为了这件事忏悔,更加把墨离的安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或许是天意弄人吧,墨离进了天机宫那么多年,跟天机宫的感情,甚至是跟那个宫主的感情,都已经好到不愿意为他的母亲报仇。他当着他的墨护法,至始至终都站在天机宫的那一边,还去维护那个可笑的宫规。
而他呢,堂堂的一个郡王,自从知道墨离的存在之后,便从此带上了面具,还把那些知道他容貌的人,全都解决的干干净净,只余下了几个心腹,一直留在他的身边,帮他
保守这个秘密。
他为墨离做了那么多,可墨离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些什么。
要不是看在墨离的份上,他不会在萧雅嫁来圣灵王朝之后,还在暗中帮助她。那样一个贪恋男人宠爱的女人,在宫里一抓就是一大把,哪怕是死在了宫里,也是在正常不过事了。
可墨离为了萧雅,不止一次同他发过脾气,甚至还大大出手过。
他真是想不明白,他们两个人才是一母同袍的亲兄弟,而那个萧雅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姬郡王心烦意乱地将双手支撑在桌子上,垂着头,情绪有些难以平复。忽然,他察觉到灵堂之外,似乎有过一丝异样的动静,便立刻变了脸色,将面具重新带回到了脸上。
他的身形,如鬼魅一般地冲出了灵堂,来到了黑暗之中。他的目光扫视着静谧的夜色,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一时之间,姬郡王怀疑是不是自己喝多了,但在他返回到灵堂的时候,他的鞋子无意间踢到了什么东西。
他俯下身,将那个东西捡起来一看,熟悉的紫色外加簪子的款式,让他渐渐有了一抹可怕的笑意。
那是他之前赏给谢语柔的簪子,他认得。
这么说来,刚才是谢语柔在灵堂外面,偷看到了他真实的容貌……
姬郡王将紫色的簪子抓到了手里,随后便掉转了方向,去了谢语柔的卧房。
此时的谢语柔,正在卧房里面来回的走动。她倒不是做贼心虚,因为她从晚膳过后,就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卧房半步,更加不会到灵堂那边去,只是在琢磨她的计划。眼看着姬郡王的胜算越来越大,而慕容少卿这颗棋子已经废了,她越来越担心自己的处境,怕下一次被废的棋子,可能就是她了。
这几天她跟封玄月的接触变多了,可两人之间的关系,始终还是没有任何的进展,这都让她忍不住怀疑,她是不
是被他们给利用了。
她必须尽快给自己明确一条可以求生的路,不然的话,她真的离死期不远了……
“怎么,好像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姬郡王的声音,突然从门口那传了过来,让谢语柔原本在走动的步伐,一下子就停了下来。她赶紧走了过去,跪到了地上,行大礼来迎接许久未来过的姬郡王。
“紫媚恭迎郡王殿下……”
姬郡王看着谢语柔的眼神,有着一抹刻骨的寒意。
“让本王猜猜,是不是因为丢了什么东西,才会这般的心绪不宁……”
谢语柔的脸色微微一变,不太明白姬郡王在说什么。
“郡王大人,紫媚最近没有丢什么东西……”
“哦?是吗?”姬郡王冷冷地一笑,没有立刻点破,反而是朝着屋内走了进去,随后坐下。
谢语柔一看姬郡王像是要在她这留宿的样子,便立马从地上起来,殷勤地走了过去。
“紫媚给郡王殿下倒杯酒喝……”谢语柔媚笑着倒满一杯酒之后,便贴到了姬郡王的身旁,直接将酒杯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