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宁一行人,来到一间陈旧的阁楼前停下了脚步。眼前的阁楼,一共有三层,阁楼前面还有一片很宽敞的空地,可以摆各种的宴席,是个饮酒作乐的好地方。
“四王妃……国师就被关在一楼,很容易找到……”
谢长宁点了点头,让其中一名侍卫去远一点的地方望风,一旦发现有姬郡王他们的行踪,就及时给出信号通报。然后其余的人,全都到分散到附近躲藏起来,不可以引人注目。
谢长宁安排好一切之后,身边的四个人,一下子就冲着不同的方向,隐藏于黑暗之中。她一个人站在月光下,一身薄纱罗裙,轻盈飘逸,迈开步子朝着阁楼的第一层,缓步靠近。
一切都如之前的那名侍卫所说的那样,国师被困的地方,很容易被找到,看起来好像是很随意被人扔在这里似的,根本就没有刻意掩藏过。
谢长宁扫了一圈周围,在确定没有危险之后,就直接踏入了那间关着国师的屋子。即便是今晚的月光,跟昨夜一样,比平日里都要明亮一些,但是屋子里面很大,也很昏暗,视线并不太好。
国师身受重伤,被人死死地绑在最里面的柱子上,他低垂着头的模样,好像是昏迷了。他那一头凌乱的银发,将他整张面容遮掩住了一些,全身都散发着一股虚弱,也只有在谢长宁靠近他的时候,才一下子睁开了眼睛,随后便是彻底愣住了。
“怎么是你……”
国师的声音很沙哑,也很虚弱,看得出,姬郡王的人,并没有少折磨他。谢长宁一看到国师的这个反应,也完全不用去疑心,这人是不是姬郡王找人易容的。
“纳兰毓灵想见你最后一面,你愿不愿意见她?”
一提及纳兰毓灵这名字,国师垂下了眼帘,冷冷地笑了起来。他真的被骗够了,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那个女人,哪怕之前她真的不顾一
切地想要救他,他也不会再信她了。
谢长宁见国师没有说话,心里也知道他是不愿意的。但是,这也许真的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她还是再一次地开了口,想要同他再确认一下。
“今天在政宣殿审她,对她用了好多刑罚都没有将姬郡王供出来,我想,她是为了你的安危,才会这么做的吧……她伤得很重,坚持不了多久了,你真的不想再见见她?”
“你让她别白费心机了……”国师的眼帘再一次抬了起来,眼里有着一抹发自内心的厌恶,“如果让我再见到她……我还会亲手……再杀她一次……”
一瞬间,国师的回答,让谢长宁有些无话可说,她想,按照纳兰毓灵那种性子,怕是宁可死在国师的手里,也不愿意死在姬郡王的手里。
谢长宁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现在也不是可以闲聊的时候,她直接长话短说。
“我今天是来救你的,但是我想知道今晚姬郡王引我来这的目的……”
“你来救我?”国师的眼里下意识地有过一丝不信,也许就是因为被纳兰毓灵骗得太过彻底,他现在谁的话都不相信,“我倒想知道……你是什么目的,是想带我去见纳兰毓灵,然后看我们相互残杀,才能泄你心头之恨?”
“随你怎么想,你要不想死在姬郡王的手里,那就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国师一下子沉默了,被谢长宁带回宫去接受处置,确实比死在姬郡王的手里好。但是一想到谢沁兰现在很可能已经跟皇上重逢,两人恩爱如初的样子,他又忽然觉得,就算死在姬郡王的手里,也已经无所谓了……
谢长宁看着国师的神情,绝望的好似已经没了希望,就连忙又补充道:“姑姑今天特地跪在父皇的面前为你求情,如果你死在这里,她也会很难过的……”
国师抬眼看向谢长宁,看不出眼前的这个小丫头,是
不是在说谎骗他。曾经,他对封玄亦手下留情过,因为他觉得,封玄亦和谢长宁的命运,就像他和谢沁兰一样,想要跟一个已经嫁为皇族人妇的人在一起,需要付出多么大的努力。
只可惜,封玄亦和谢长宁几经磨难,最终还能如此相爱的在一起,而他竹篮打水一场空,除了一个接一个的谎言,什么都没有得到。要说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让他死不瞑目的,那就是他有些后悔,之前跟谢沁兰久别重逢之后,都没有亲口问问她,在没有进宫之前,她是不是也曾喜欢过他,对他动过心。
“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再也没了……”谢长宁觉得,命运和机会,都是靠自己去掌握和争取的。现在就算撇去心中的那一份怜悯,单单看在自己解药的份上,她是真的希望国师可以跟她走。姬郡王杀人的手法,远比常人要恐怖的多,就这么心甘情愿地死在这里,太不值得了……
“我跟你回宫……不过,姬郡王今天引你来的目的我不太清楚,也许是想拿你交换纳兰毓灵……”
谢长宁一下子怔住了:“他不想纳兰毓灵死?”
国师冷笑,眼里的情绪,有着一种说不清楚的波动:“他应该是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