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礼?”封玄亦臭着一张脸,话语之中满是嘲讽,“一个药瓶里能装着什么大礼?鹤顶红?砒霜?还是那些可以让人上瘾,醉生梦死的丹药?”
谢长宁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她竟然可以明显感觉到,封玄亦真的有些动怒了。
“三哥……不是你想的那样……”封玄铭长期身在宫中,自然知道丹药的事害了他的父皇,完全可以明白封玄亦痛恨丹药的心情,“我跟国师一点关系都没有,也异常痛恨那些仙丹,我跟宁儿相处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害她……”
“你跟皇后有脱不了的关系,这就足够了!”封玄亦一把夺过了谢长宁手中的白色药瓶,动作迅速地将药瓶子里的药水,全都倒在了地上,随后将药瓶随手往旁边一掷。
只听到一阵“呲呲呲”的声音随即响起,在封玄铭和谢长宁诧异的目光下,那些药水在地上泛起了一团一团的白沫,足够昭示着,这药含有剧毒。
“怎么会这样?”封玄铭看着地上不容质疑的事实,差一点情绪就失控了,“难道母后又在骗我?她怎么可能会这么做……怎么可能……”
封玄亦一脸的冷笑,果然跟皇后那个毒妇有关的人和物,都是那么的毒。他看着封玄铭难以相信的神情,继续用着冰冷的话语回应道:“那要问你自己……”
封玄铭垂着眼帘,不敢去看此时的谢长宁,有着怎么样的神情,是怪他,是误会他,还是气他,责备他。他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好笨,他以为他已经足够的小心,却没有想到,他的母后,竟然还会对他也留了这样子的一手。
“宁儿……我一定还能再想到其他的办法……你一定要相信我……”封玄铭说完之后,立刻就跑走了,谁也不想再去面对。
谢长宁看着封玄铭跑开的背影,心里也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就是觉得,封玄铭好像被
眼前的这个事实伤着了。但是,她又能说什么做什么呢,好在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将那一瓶毒药喝上一口,要不然,真是肠穿肚烂,死相难看了。
还好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
谢长宁下意识地想去看封玄亦,却意外的发现,他已经不在自己的身旁,早就自顾自地朝着幽蓝殿的立面走去。
“喂……你今晚怎么会来这里?你不是应该陪着你父皇么?”谢长宁赶紧追了过去,跟上封玄亦的脚步。
“你终于看够了?不用跟着他一起离开?”封玄亦的态度,依旧还是很冷。
谢长宁觉得莫名其妙,怎么感觉像是被人当出气筒了。
“我问你话呢……”
“我不叫喂……”
“封玄亦!”谢长宁一个上前转身,终于是将封玄亦给拦了下来,“你现在为什么心情不好,你告诉我啊……”
封玄亦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看着周围的废墟。此时他所站着的地方,正是她母后寝宫前的大院子。
以前小的时候,她母后常常会在院子,陪着他一起玩耍。他母后,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从小就同他说,做人要无愧于天地,要对得起自己,更要对得起天下的人。
可是,往往就是太过善良的人,才会被那些小人利用,甚至利用完了之后,还被他们挫骨扬灰……
封玄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若不是强行让自己变得冷静,他想,他随时都会有那种冲动,跑去玉坤宫亲手报仇。
“这是你母亲以前住的地方,对不对?”谢长宁也跟着封玄亦一起,看着周围早已面目全非的院子,好似每一寸灰烬,每一处的衰败,都在诉说一段可泣的故事。
怕是连封玄亦连自己都不知道,此时他流露出来的神色,看上去,多么的悲伤,连不明事情真相的谢长宁,都被他给感染了。也因此,谢长宁才能那么轻而易举的猜到,这里很可能会是前皇后
居住的地方。不然,她一个从来都没有进过宫,还是通过一张图纸才来到这样子一个像是闹鬼的地方,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个废弃的寝宫和大殿,以前是谁用过的。
“幽蓝色,以前是母后最喜欢的颜色……父皇迎娶母后的时候,将这里很多的布置,都用了幽蓝色,看起来干净大方,别致稳重……”此时的封玄亦,好似思绪又回到了十几年前,脚下的步伐,继续朝着幽蓝殿的深处走去。
谢长宁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封玄亦的身后,静静地,听着他说起以前的那些事。她相信,若不是触景生情,若不是十年的颠沛流离,如今再回归,像封玄亦这样子一个喜欢将所有的事都埋在在内心深处的人,又怎么会轻易跟人透露那些往事,将内心的伤痛,暴露出来……
“盛极一时的幽蓝殿,天天都很热闹,每天都会有不同的妃嫔过来陪母后喝茶聊天。母后常同父皇形影不离,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又怎么会想到,那些整天以姐妹相称的人里面,有人一直在暗自盯着皇后的宝座,日夜算计,步步为营……”封玄亦用手抹过一根长廊的柱子,将那层堆积起来的灰尘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