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瑶对上她询问的眼神,回道,“其实我昨日陪皇上说话解闷的时候,向皇上提过你。我觉得你心细如尘,去侍疾定能将皇上照顾得十分妥帖。谁知薛妹妹当场反驳我,说她在宫外便与你相识,还说你笨手笨脚,干不来伺候人的活。”
“薛悠黎这个卑鄙无耻阴险狠毒的小人!”
孟亦姝气得咬牙切齿,“上次我不过是跟她拌了两句嘴,她怎么能公报私仇,在皇上面前这般抹黑我?”
薛青瑶看着她的怒容,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妹妹别动气,来日方长,以后再有机会,我定会拉妹妹一把。”
以后?
孟亦姝眸色顿时一紧,“姐姐,你今日不去长生殿了吗?”
昨夜皇上将薛青瑶留在了长生殿,她以为薛青瑶今日还会去侍寝,这才急吼吼地过来送礼贿赂她。
“我回来的时候,容妃娘娘和丽妃娘娘都过去了,想来今日由她们二人照顾皇上。而且太医院的太医们医术高明,皇上的龙体已然大好。”
是啊,皇上年轻力壮,一个小风寒能让他卧床几日?
容妃和丽妃本就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儿,有她们在,她这个七品才人哪有机会在皇上面前露脸?
说到底,都怪薛悠黎坏了她的好事!
否则昨日薛青瑶在皇上面前提起她,今日去长生殿侍疾的人就该是她!
“那皇上何时才能召我侍寝?”
薛青瑶叹气道,“薛妹妹是咱们这批入宫的新人当中第一个侍寝的,她在皇上面前说话比我有分量,只要她一日与咱们不对付,咱们怕是很难熬出头。”
孟亦姝瞧着薛青瑶屋里那堆皇上赏的好东西,心里泛酸,“薛姐姐,你得了这么多赏赐,已经熬出头了。”
哪像她,只怕站在皇上面前,皇上都叫不出她的名字。
“妹妹,我的赏赐只是瞧着好看。听说昨日皇上赏了薛妹妹好几匹蜀锦,其中还有一匹白色的,我都不敢想做成衣服得有多好看,真是羡慕死个人呢!”
“姐姐,你说皇上昨日赏了薛悠黎白色蜀锦?”
“不止白色,还有不少其他颜色,瞧着都叫人眼热。”
巧了,孟亦姝手里也有白色蜀锦,蜀锦珍贵,她手里的是她娘给的,只够做两块帕子。
但是,也足够用了!
孟亦姝经她这么一暗示,脑子灵光一闪,顿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她把计划告诉薛青瑶,却遭到反对,“妹妹,此事万万不可,一旦搞砸了,就是死路一条!除非……”
“除非什么?”
薛青瑶凑到孟亦姝耳边,“除非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
孟亦姝听着,眼神越来越亮……
她在薛青瑶这里小坐了一会儿,临走前,薛青瑶将夜明珠原封不动地还给她。
离开明华殿的时候,沈若兰的贴身宫女玉珠拦住孟亦姝的去路,“孟才人,我家娘娘想请你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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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彻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几天后,他的身体便痊愈了。
傍晚,王德发照例捧着绿头牌过来了。
不过,没等他开口,慕容彻便直接道,“今晚去凌云殿。”
除了侍疾第一天,是薛悠黎和薛青瑶守在长生殿,其他时间几乎都是丽妃陪在这里。
慕容彻好几天没听到薛悠黎心里的唠叨,心底竟生出一丝想念,也有一丝怨怼。
别的嫔妃每天提着食盒,挤破了脑袋,也要过来给他送各种十全大补汤。
她倒好,自己没办法抽身去凌云殿,她就一次也不来长生殿。
既然薛悠黎不来,那慕容彻便自己去凌云殿找她。
慕容彻到了凌云殿,守门的小太监刚想通传,却被他以眼神阻止了。
他撇下身后的随行宫人,径自去了水月轩。
院内,那棵枝繁叶茂的海棠树上开满了粉嫩娇艳的海棠花,雪白带粉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海棠树下的贵妃椅上,薛悠黎惬意地躺在那里。
此时,落日的余晖透过海棠花的花瓣和叶子洒下来。
慕容彻只觉得树下的女人比满树海棠还要娇美动人。
他给王德发一个眼神示意,王德发心领神会,手一挥,遣退了院子里的宫女太监。
慕容彻迈开步子,在贵妃椅前驻足。
躺椅上,薛悠黎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慕容彻等了片刻,见她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干脆伸手晃了晃躺椅,“醒醒。”
“嗯?”
薛悠黎睡得迷迷瞪瞪,睁开杏眸时,嘴里还嘟囔着,“半夏,晚膳送来……皇、皇上?嫔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她低头行礼的时候,连忙伸手擦擦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