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和娘家人聊了会儿后,发现柳三爷一个劲儿地咳嗽。
她皱眉问:“三弟,你这是怎么了,咳嗽得这么厉害?”
柳三婶叹了口气:“还不是在路上受了风寒?二姐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一路来得有多难,要不是保荣被贬官,我们也不至于沦落至此啊。结果黎氏还那副态度!”
一想到这,柳三婶就来气,更让她气愤的是黎氏这个态度,自己还怎么从她那套好处。
“算了,你当长辈的别和她计较,等会儿我喊大夫来先给三弟开点药,好好把身体养好了才是正经。”
“听二姐的安排,咳咳咳!”柳三爷说完这句话后又开始咳嗽了起来。
于家还有个空院子,柳三爷一大家子住进去后显得满满当当的。
柳三婶看着院子里挤得连个转身子的地方都没有,又开始发起了牢骚。
柳三爷一边咳嗽一边劝着她,这里再怎么也比他们一路上的艰难好。
他心里明白,大哥虽然官职更加显赫,但是大哥为人凉薄,自己无能,大哥连个眼神都不给自己,更别提接济。
也就是二姐还念着小时候的情分给自己安排了差事。
之前保荣的官职被人下了,他第一时间就给大哥写了信,想让大哥保住自己的差事,可是等了几个月也没见大哥回信。
那会儿他的差事被人顶了,好不容易盼到大哥回来,想让大哥接济下他们,哪知道大哥打发他们来青山县。
眼见在京城坐吃山空,柳三爷实在熬不住,只能求大哥给了点盘缠才带上家人来了这里。
刚出京城没多久,他们就遇到了土匪,只好拿出金银细软当买路钱。
之后又被打劫了几次,才变成了这副叫花子模样,不管二姐这边对他怎么样,他也绝对不回去了。
也就是妻子还没有认清现实,觉得自己和大哥能说上话,想用这个让人按上宾接待自己,她哪知道自己只是个空架子。
当然这些话他不会和柳三婶说的,要不然她和二姐说话露了怯,他可拿不准二姐会怎样对自己。
刚才在这里他看出来了,二姐这边的日子也不好过,所以他只能这么拖下去。
很快大夫就赶了过来,见到柳三爷的样子,大夫皱起了眉头。
他从药箱里拿出了块布巾掩住口鼻,然后才隔着手帕给柳三爷把脉。
见到大夫这个架势,柳家人心里都有些惴惴的。
“和老夫想的一样,三爷得了疫病。”大夫说完后退了几步。
“疫病?”柳三婶的脸色变得惨白,疫病可是要人命的,自己一路上照顾柳三爷是不是也被传上了,光是这么一想,柳三婶都觉得自己喉咙开始疼了起来。
很快柳三爷得了疫病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于家。
黎氏一听,直接让人看好柳家人住的院子,不允许他们离开院子半步,同时她告诉春喜一定要看好自己的院子,不管是什么可疑的人或物一律不准进入院子。
在外头当差回来的人都要洗手洗脸换衣服,做完这些之后,她还是觉得心里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与此同时,于大人让人去询问柳三爷,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和他症状一样。
在这等大事面前,柳三爷也不敢撒谎,他回忆起来,自己和一群难民一起来到的青山县,这群人里边就有不少和自己一样症状的。
刚说到这,家里又有几人开始咳嗽了起来,柳氏听说后赶紧按照大夫说的在屋子周围煮起了醋。
浓浓的醋味传来,佑佑被熏得眼泪差点淌出来。
【烧醋对疫病没用啊。】
听到女儿的心声,于大人心里一凉,还没等他做出什么政绩,县城里就闹了疫病,到时候再被有心人掺上一本,还不知道上头会把自己贬到哪里。
该怎么办,他打发县衙的人将青山县的大夫都给找来,大家一起研究解决办法。
等到一个时辰之后,于大人一脸疲惫地回来,黎氏关切地问:“老爷,大夫们有解决办法吗?”
于大人摇了摇头,他的嘴唇上都起了燎泡,黎氏心疼地让厨房给他熬去火的药茶。
“老爷,这段时间咱们的人就别出门了吧?外头这么乱,孩子们还小,一旦染上病可就糟了。”
于大人叹了口气说:“也只能这么办了,要是形势不对,你就带着孩子们先离开。”
佑佑本来正在啃自己的小手,她最近感觉自己牙床有些痒痒,啃啃能好受不少。
一听到爹爹的话,她连小手都不啃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认真地看向了于大人。
黎氏也不解地问:“老爷,为什么妾身带孩子们离开,您呢?”
于大人屏退左右的人,压低声音对黎氏说:“我听人说过,若是疫情没法控制,朝廷会让人把整个县城给封住,让里边的人自生自灭,我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