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蘅连忙将手搭在琴弦上,为难地道:“实不相瞒,家父听不得这首曲子,会勾起他的伤心事……”
李瑈疑惑地道:“这曲子和毗犀流传的不大一样,乃是家母重新编过的,为什么会勾起令尊的伤心事?我怎么觉得,我母妃和令尊令慈颇多关联啊……”
步蘅眼珠一转,望着他道:“小女也这么觉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只有待小女回去问过家父了。王爷,想知道吗?”
“想啊!
”李瑈立刻道。
步蘅便将手缓缓从琴弦上收回,而后眼皮一番,眼光自下而上地望着他,闪烁狡黠的亮光。
李瑈会意,不禁笑了出来,连忙道:“好,好……我不弹就是了。”
步蘅一笑,道声“多谢王爷”,而后便转身离开。生怕李瑈再叫住她,生出什么乱子,到了围墙边,就是飞身一跃。回到府内,侧耳听一听,再听不到琴声,这才敢长舒一口气。
第二天早饭时,步蘅特别留
意她父亲的面色,并无什么不妥,还在心里暗暗高兴。
知秋嘴里却还念念叨叨的,努力回想着“小花仙”最后说的那句话。
道善被他聒噪得有些烦,便叹一声道:“那小姑娘知道你的住处,却没来找你,那多半啊,就是在哪里等着你!她那个时候肯定是知道自己要离开那个破庙了,最后的那句话,必定是想告诉你她的新住处……”
“就是不知道她的住处,这才烦恼的。”
道善便
道:“他们既然宿在破庙里,多半这京中是没有亲族可以投靠,这新住处肯定是进城后新租的房子,还不确定在那儿。所以,她只能说自己知道的地方。我在毗犀时,当地人一听说我是从上京来的,别的不问,就问那颗相思树。小姑娘尤其想看那棵树,那她也许会说:明日在相思树下见!蘅儿,你把这句话用毗犀语说一遍。”
步蘅便译了出来,认认真真地念了出来。
知秋一听,将筷
子往桌子上一拍,双眼烔亮地道:“就是这句!”而后敬仰地望着他父亲,心头一阵叹服。
道善温声道:“赶紧去吧!毗犀人最重承诺,你当时含含糊糊地应下了,她肯定会一直等着你。这多半啊,昨日已等一天了!”
“是,爹爹。”知秋应了一声,便跑了出去。过会儿又回来了,拉住步蘅道:“姐,这回你得陪我去,省得我再听不懂她的话。”
步蘅只好放下碗筷,陪他一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