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她们从前认识?”李瑈摸着下巴,思索着道,“那她们会不会为我们订过婚,指腹为婚……什么的?”
步蘅倒不见怒色或羞意,笑得道:“王爷与小女相差六岁,有王爷时,我还不知在哪儿呢!怎么可能会有指腹为婚之说呢……”
李瑈道:“也许是你母亲怀了你时,见到我……”
“不可能的!”步蘅道,“王爷那时是皇子,必然在深宫之中。可是我母亲一直在外地……”
“也许是在这之后,我们还小的时候。”
步蘅黯然地道:“我母亲,没能等到那个时候……”
李瑈初时不解,正待再问,看到她悲伤的神色,这才解过意来,便道:“对不起……”
步蘅勉强一笑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待我回去问一问爹爹,也就知道了。王爷不是有两件事要说,另外一件呢?”
“另外一件……”李瑈却迟疑起来,“另外一件啊!”
步蘅见他面有难色,却又说不出是什么,便无奈一笑道:“若是
没旁的事,我便回去了……”
“等等!”李瑈立刻道,“你方才说,你和檀彦之有婚约在……你也真是,妹妹的仇不报,怎么就光想着自己的婚事呢?”他口中虽这样说,面上却并无责怪之意。
可是,这话却如一把冷嗖嗖的尖刀,直刺到步蘅心里去。
流芳的仇,她怎么可能会忘!她在悲伤之下,不免急怒攻心,面色登时通红一片,又愧又气地道:“我妹妹的仇我们自然要报,只不过苏沁心这个贱人极善用毒,连流芳也着了她的道!师姐说,苏沁心所用之毒都是在毒经之上,不可不知毒经。因我与知秋已不准备再回齐云山,不便去看,因而就由师姐研读,而后我们师姐弟自会去清理门户!我和檀彦之的婚事在此前说的……”
李瑈见她急得这样,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后悔不已,立刻上前扶着她的双肩道:“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怪我!怪我!”凑近了低头一看,只见她满脸是泪,面红如碳,显然是对
苏沁心恨到了极点,亦悲伤到了极点。
步蘅双臂一挥,挣开他,转身低头擦了擦泪。
李瑈望着她的背影,长叹一声道:“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一提到令妹之死你还是……”
步蘅泪如雨下,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便只是在心里想,这恨意与悲伤,只怕无论如何也消不了的!
李瑈也是一时间慌了神,才口不择言,见令她伤心至此,恨恨得道:“我明日便替你找出苏沁心!”
步蘅用发颤的声音道:“她做了这样的事,自然会躲起来,岂会让人轻易找到。与其去找,还不如等她自行出现。”
李瑈静心一想,分析着说:“咱们在你家门前那么一闹,父皇便已知道这些事。以父皇的英明,一定能轻易猜到,苏沁心背后乃是一位皇子。他指使苏沁心做了这么多事,父皇断断不会容他!顺着苏沁心这条线,早晚要也要查出他来!”
步蘅听他提到,便问:“盛王觉得会是谁呢?若说栽赃裕王的话,寿王……好似最有
嫌疑!不过,引人去怀疑寿王,也可能是那位皇子的计谋,王爷觉得呢?”
李瑈却一笑问:“你怎么不怀疑是我呢?”
步蘅亦是一笑,道:“因为……一定不是你……”
李瑈心头微喜,立刻追问:“你怎么就这么肯定?”
“因为在箕县,檀彦之差点死在苏沁心那帮人手里……”
这些事,步蘅、知秋、婉贞还有道善自然早已议过。因为檀彦之的关系,李瑈是第一个被排除。他们亦看出李玹是被在栽赃,又被排除。然而剩下的皇子,还有好几个,到底是谁,谁也拿不准。
他们此前对这些皇子根本没留过心,只知李玹与李珝的恩怨,其它则一概不知。若是知道,分析出谁的嫌疑最大,也就知道从哪里留心去找苏沁心。
因而李瑈提到这事时,步蘅觉得他必然是清楚的,也便说了起来。
李瑈没想到,这又是因为檀彦之,失望之下,一阵怒意袭上心头。
步蘅听他半晌不语,便问:“王爷,依你之见,会
是谁呢?”
李瑈一时气恼,便冷声问:“你怎么不去问檀彦之?”
步蘅奇道:“他又不在我面前,我如何问他?”
“他为什么不在你面前?”
步蘅心头一阵茫然,也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他一直未能赴约?
然而面上,步蘅却只是淡淡一笑道:“他知道最近不适合,所以没有来。”
李瑈冷声一笑,怒得道:“他没来是被绊住了!而且还是被一个美……”后面的话已到嘴边,但看到她两眼的疑惑,显然是深信檀彦之一定会来向她提亲。
信任越坚固,待破灭时,情意才会跌得最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