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缓缓道:“珝儿,你说……父皇将这里修得这样好,却是为了什么?”
李珝将花儿放下,亲自取来一个冰裂纹青瓷瓶,长叹一声,将那几枝荷花一枝枝去道:“父皇……的确待我很好……”
雨滟却将头一摇道:“他若真的宠爱你,就应该立为太子!”
李珝道:“自古以来,储君之位或立嫡,或立长。光王是父皇的长子,三哥靖王是嫡子,父皇再宠爱我,也不好立我为太子!”
雨滟沉思道:“不……他虽不好这么做,难道不会这么想?若有这个想法,你将来的住所就应该是东宫,王府又何必修得如此奢华!难道……他真的宠爱母妃,却忌惮舅舅,所以不敢立你为太子,只想让你永永远远当这一个王爷……”
李珝听着出神,还有一枝菡萏在瓶外,手上的动作却不由得停了下来。他眸子紧凝,心头如同烧在火上水,怀疑如水泡般缓缓涌上,正要爆发,火却熄了,翻涌上来的水便沉寂下来……
“姐,
你想到了什么?”李珝一时想不出,拿起那枝菡萏,转头望着雨滟。
雨滟将头轻轻摇了摇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只不过,是时候了!”她清澈如水的眸子闪烁着冷光,柔长的秀眉亦聚了一丝杀机。
李珝将菡萏插入瓶中,问:“什么是时候了?”
雨滟笑容浅淡,字字雪亮地道:“扳倒李玹!”
李珝听说,却无力地叹一声道:“咱们手上的东西还不够,时机也不对。”
雨滟自袖中取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递给他道:“加上这个足够了,现在正有一个时机……”
李珝接过那张纸,一边展开一边问:“什么时机。”
“为了救杨思诲,杨恕己去了极远的地方找解药,今天清早才回来。”
李珝看着纸上的内容,唇边露出满意的笑意,将东西重新收好,道:“居然有什么解药可以救活杨思诲?”
雨滟笑了笑道:“可是杨思诲已咽气两天了!他这一死,杨恕己还不疯了!他这一疯,李玹定
然稳不住。果然,今天早上便有人要杀叶家那个小美人……”
李珝皱眉道:“姐姐是说,乃是李玹指使人杀流芳姑娘的?”
“事情出在这个时候,不是他还能是谁?”
李玹摇头道:“依他的脾气,就算用计,到最后时刻,也是要亲自提剑相对的!”
雨滟笑道:“是或不是都不重要,这个时机对咱们就利就对了。”
李玹点点头,又问:“流芳姑娘……怎么样了?”
“死没死还不知道,不过我来时留意了一下,杨恕己已去了叶府……”
李珝一听就急了,立刻道:“那个杨恕己为他那个弟弟什么都做得出,他一去李玹必去。叶家岂能抵得过他一个王爷!”说着便要立刻出去。
雨滟立刻拦住她道:“不用急,正好让这件事闹一会儿,待叶家人举足无措之时,你再将父皇请过来主持公道,拿出证据指证李玹与杨恕己。一来,必然能令李玹见弃于父皇,二来,你也好英雄救美……救了你的青芜姐姐啊!”
李
珝脸上却没什么喜色,思量一阵道:“可是……此举,我只怕是要被其它兄弟厌弃了……”
雨滟想了想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李珝踌躇一阵,转身走至书案之后,拿开书架上层的几本书,取出一个匣子,放在书案上,细细打量着。
雨滟走过去看他整理证据,却见一本诗词上放了几枝茉莉,由一根兰草叶结成一小束。雨滟想到过了今天李玹便不再是威胁,心头很是畅快,看到这一束小花,更是喜欢,便拿起来道:“这是哪个丫头放在这里的,心思倒也巧。”
李珝不禁笑了出来,道:“心思巧的并非哪个丫头,而是我。”
雨滟瞧他一眼,也不由得笑了,拿着那束小花,在书房内闲走两步。又看到李玹方才一直在打量的花儿,不过三枝荷花,一朵半开,两朵还是菡萏,花与瓶相配,也觉十分清雅好看。
雨滟心头一亮,不禁道:“你从几时开始,竟喜欢摆弄这些花花草草了?”
李珝抬头看了一下,脸
上倒一阵不好意思,一笑道:“我曾见叶知秋总爱摘几朵花,送给他姐姐。她……很喜欢的样子……”
雨滟笑道:“你去叶府了?”
“是。”李珝低下头来,将整理好东西都装进一个信封里。
“明着去,还是暗着去?”
李珝苦涩一笑道:“自然是暗着去,匆匆看一眼就要走,不然要被发现的。”
“你的轻功,大约只有神仙可以比,怕什么呢!”她说着说着,神色便冷了下来,“你堂堂王爷,居然要这样委屈自己,去见那个人……”
李珝道:“委屈……我还受得少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