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紧急,苏沐还想去看看顾渊。
恰逢宫里头新来的画师,又画了好几副美人图,交到洛千秋手上的时候,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
洛千秋低头端详那画中的人,似乎想从画里窥见几分像母亲,看画里是否有母亲的几分神韵。
洛千秋把那画看得入迷,没发现苏沐已经站起身来,还用种极其憎恶的目光看他。
苏沐擦了擦嘴角的渣渣,单手手里握那把匕首,瞧见洛千秋低头看画,以为是机会。
她箭步冲上去,俯冲无刀差些就碰到洛千秋的鼻尖得手时,早在门外等候的人赶了上去一转身挡在洛千秋前,神来一剑,苏沐那把小巧的匕首被折断成两半。
匆忙捡起被断成两半的匕首的苏沐,才发现刀上的“韧”字再拼凑不到一起,她捧着断掉“韧”,所见的是挡在仇人身前的洛遂愿全程无动于衷。
“朕今儿心情好,便不与你这野蛮丫头计较。”
洛千秋眉目间少了阴沉,多了几分喜气洋洋,只要见到苏沐那张与母妃相似的脸,粉膏已经把疤痕遮盖的七七八八,对上那张脸,自然气消。
护驾的洛遂愿抽走那把剑,进剑鞘,收剑时刃的位置多了块豁口。
“出,去。”
洛遂愿微微动了动唇,表情未变,望向苏沐的目光和讲话口气,与常人无异,冷冰冰的。
他那头黑白混合的发,渐渐成了全白,剩一缕黑发格外突出。
手捧着那断掉的匕首的苏沐夺门而出,什么话都不说,找来浆糊黏上那把匕首断裂处,才发现怎么无论怎么黏,那个“韧”字还是不完整。
苏沐把自己锁在柴房里,抱着那粘好又断的匕首,另一只手还持那副顾渊画她的画像。
她不知自己发了多久呆,只记得自己走出来的时候天还是凉的,现在就黑的让人心发慌。
“断掉的,就别补了,埋了吧。”
一记女声柔声响起。
顺着苏沐目光看,就会瞧见长公主穿身素白衣裳朝她走来,走进那破败荒废的柴房里,像是光。
她想都没想直接抱住长公主,没哭,缄默不言,埋进长公主的怀里,嗅着从长公主身上嗅到的淡淡月季香,长公主摸了摸她的头,安慰。
“公主姐姐,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陪着顾渊嘛,他还好吗?不对,他肯定很不好。”
苏沐的手渐渐松开长公主的那刻,
恰好瞥见了长公主眼角那干涸的泪痕,想起顾渊来,顾渊他该有多难过呀。
可惜她出不去不能去安慰安慰顾渊,入了宫想出去就难如登天,她点燃那副顾渊为她画的像,想着,画像烧了应该就能去底下给陈韧见见。
“圣上抱恙,就来看看,受人所托,来看看我们爱哭鼻子的小姑娘,好了,我也该去看看自家皇弟了。”
柴房开着窗,月光偶然撒落进来一束,落在长公主那总温柔可亲的眼眸。
在长公主谈及爱哭鼻子的小姑娘时,长公主还不忘捏了下苏沐已经褪去青涩的脸,才恋恋不舍离去。
几名宫女在前掌灯,为长公主引路,那一路长公主颔首蹙眉,美则美矣却无灵魂,全程板脸。
沿路的莹莹烛光照在长公主堪称绝色的脸,只见长公主郁郁寡欢,那身素白衣裳,似在服丧。
看门的两个小太监一齐拉开红木门,提灯的宫女退下,为长公主开道,长公主抿唇慢慢悠悠进门。
满门皇室宗亲齐聚一堂。
为首的是那万人之上的真龙天子,洛千秋见皇姐进来,走下龙椅刚进去迎,只是他没碰上皇姐的手,只碰到皇姐手上冷玉镯子。
“皇姐啊,还在悲伤?好不容易回宫看看皇弟,还穿一身晦气衣服,”洛千秋回到他那至高无上的龙椅,斜身半瘫在龙椅上,两条腿随意敲起,冷眼瞧还板着脸的长公主。
还身素白衣裳衬着长公主肤如凝脂,美玉无瑕,但配上长公主那从未松开的眉,却是晦气。
“朕要是说,他爹的死与朕有关系呢?朕也是最近才知道的,顾宰相从前是岐王旧部,皇姐知道的,做狠,只是不知道皇姐回去了该如何面对自己的顾郎呢。”
洛千秋嘴角微上扬,眯眼,见自家皇姐脸上表情从冷漠到慌乱,越发心情舒畅。
“皇弟,这些年,我真看不透你了。”
长公主缓缓开口,彻底看不透龙椅上那张扬跋扈的天子,权利,究竟带来了什么,是迷失?是压迫,是为活命的不得已。
道最后一声“皇弟”,手还握成拳。
“皇上所为何事。”
长公主问。
率先开口的是远房分支的叔伯长辈,“匈奴首领想与我朝和亲,以边疆四城为聘,您作为我朝的长公主,也该懂得大局为重。”此话一说,在场宗亲全都附和。
“是啊是啊,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