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好死?本督主就没想过善终。”剑起,白骨冒出。
亲眼目睹这场厮杀的苏沐战栗,这群人死有余辜,那哪些老母亲呢,都该死?
“怕了?”
洛遂愿
扯下绑在苏沐眼前的红布,看她那空洞的眼,以为是少女胆小,摸了摸苏沐的头。
彼时那些尸体已经被处理过了,地上除了血渍就没什么别的了。
“……”
苏沐一言不发。
“木木,我所做之事,从来问心无愧,为臣者,一心为主忠心耿耿,背负骂名也好,遗臭往年也罢,我唯独对你有愧。”
洛遂愿用那纹着绿王八的手帕擦了擦苏沐,当小姑娘被吓到了,那话是说给苏沐听,又像说给自己听的。
被擦脸上的血渍的她,真呆愣得似木头,低头看染了红的青石板。
苏沐完全不敢看洛遂愿,无数个他交叉却从来不曾重叠,慷慨提供治疗药方,千里迢迢来救情敌的他,癫狂屠戮,心狠手辣的也是他,到底那个洛遂愿才是真正的他。
“吓到了?”
“洛遂愿,我不想进宫,”苏沐望着洛遂愿那双无悲无喜的脸,不自觉伸手触碰,“你这些年,一定很辛苦吧。”
她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可怜洛遂愿,明明不该和这时代任何人共情,可她又想起那块残缺的虎符,昔日的少年将军成了被万人鄙夷的残缺太监。
听到那话的洛遂愿毫不犹豫推开了苏沐,这一推就是一整年,从此离心。
之前约定的四年很快过去,来接她入宫的马车刚好落在督主府门外,十八岁才入宫,从未有过的先例。
“谁爱去谁去,洛遂愿,你放我走,我不要!”
苏沐一拳打飞来给自己梳妆的“陈韧”,问就是府上的下人都不敢给她梳头,她飞扬跋扈,不讲礼数,与这时代所有女子格格不入。
“我的姑奶奶哦,您就别喊了,督主今天不会回来的,您入宫以后,还是要讲礼数的,去了那,没人护得了你。”
握着木梳的陈韧难得叫看着长大的小丫头片子声‘您’,忍着脸上刚被砸的疼,撩起苏沐的头发,为她梳妆。
“陈韧,你说死太监就未曾对我有半分动心吗?”
苏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窝深陷,难掩疲惫。
“咱们这些个残缺的,哪里配得上您,再说督主自有自己打算,当今圣上阴晴不定,后宫的枕边风吹了又吹,您去肯定好歹是个贵妃娘娘。”
陈韧瞧了瞧确认周围没人,才肯说实话,语气比之前柔和多了。
“啊对对对。”
苏沐点点头。
袖口处还偷偷藏了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