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葱儿笑嘻嘻的把耳坠交到杨茉莉手里:“快起来了,你家里来人接了呢。”
“这么早?”杨小姐看清楚了自己的所在地,也回想起了自己是怎么来的。
“我娘可真麻烦!不给人睡个踏实觉儿!”
杨茉莉嘟念着,老老实实地穿衣整装,尽管,发现自己必须得接着穿昨日的衣服,懊丧了那么一下下。
这姑娘娇气是娇气,但是本质很善良,对外人不跋扈,也不算太任性。
林葱儿把家里剩下的花露荷包袋儿全给她装起来,两个人来到院子里准备洗漱。
大家闺秀,洗漱在院子里,真是不习惯的。
尤其是杨茉莉发现,来接她的只是最寻常的父亲手下的小厮,大为懊悔自己起床起得早了,再听小厮解释,此来是为的买酒给老爷喝,更是差点儿发飙。
“本小姐前日里就抢了一坛酒回去,这会儿还放在我院子里呢,你不直接取了给我爹喝,偏这大早的巴巴来接我……”。
小厮想拍马屁拍到了马大腿上,讪讪的道歉求肯小姐的原谅,连马车夫都跟着一块儿跪到地上了。
“茉莉,差不多就得了啊!”林大小姐从前可没
想到过,自己有一天还会站到屁民的角度来鄙视上位者,人家是你的下人不假,可是老这么让人给你跪着,不合适吧?
以至于,林大小姐指着新蒸馏出的几坛子酒负气说道:“一手交银子一手交货物,还是那个价儿,十三两银子一坛。”
一点儿都没看杨茉莉这个新朋友的面子给个优惠啊!
偏偏杨小姐不在意这个,等小厮取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要抱六坛酒走,她笑微微的摆手:“你办事爽利些,再加一坛酒,就甭让人找钱了。”
就没见过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非要自家吃亏才舒服。
林葱儿的脾气也快被她磨没了,跟在后面摆手:“我不能沾这个光,你抱走十坛酒吧,四两银子的零头我不要了。”
幸亏昨日里来了个勤快的李青林老帅哥,点灯熬夜给凑够了十坛酒的数儿。
杨茉莉抱着林葱儿的胳膊舍不得走,连连嘱咐:“等我回去禀报了娘,娘应允了我就立刻回来找你学抡棍子。”
送走了这块儿牛皮糖,林有财父子才好意思从灶房出来,小老百姓嘛,见到当官的害怕,见到官员家的下人,也害怕。
尤其
在屋里听到杨茉莉竟然是县令家的千金小姐,林有财双腿都有些打哆嗦,自家昨夜里可没额外对千金小姐多照顾,县令大人会不会不乐意啊?
而且,这样明目张胆的挣县令大人的银子,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咱们现在缺钱啊!”林葱儿丝毫不以为意,“这么个活祖宗,每天付我二十两银子我都不想侍候着……”。
实在是太缠人了,连个囫囵觉儿都不让人睡踏实,林葱儿一整个早上都在打哈欠儿……
不过呢,想想自己新挣来的三百两银票,林大小姐又乐呵起来,最近眼皮子越来越浅了,攒点小钱儿就从心眼儿里高兴,过去的眼高于顶统统烟消云散。
这样挺好的,每天都有新的收获,每天都乐陶陶。
林氏父子三个也是这般乐呵的过着,拉面摊子做的是小本儿生意,也没人拖欠那七个铜板,一文一文攒起来,再兑换成银两,银两攒多了再换成银票随身携带,如今的大牛兄,进票行一点儿都不紧张了,票行的小伙计,甚至还很熟稔的称呼他一声“林掌柜”。
有一天林有财跟着进去票行一回,小伙计点头哈腰叫
一声“林老掌柜”,老闷葫芦给晃得差点儿没左脚绊倒右脚,仓皇失措退出票行。
小来福觉得亲爹太怂了,自告奋勇冲了进去,小伙计眉开眼笑的,又称呼了一句:“小掌柜”。
可不是掌柜吗?只要来福小朋友没在睡觉儿,那就负责着收铜板的竹筐子,分分钟有进账的……
林来福从此热爱上了出入票行,并且,他悄悄跟林葱儿商量,能不能给自己做件长袍穿穿,理由是,票行里的掌柜们有钱的顾客们,都穿长袍的。
所以呢,今天一早儿,林家小掌柜就是穿着新长袍离开的,并且在牛车上叮嘱父兄:“要是我睡着了,记得把长袍脱下来给叠平整……”。
这段时间小家伙每天在集市口历练,不但算数儿的功夫炉火纯青了,待人接物言谈举止上也大方了许多,当然,除了在对待银钱的时候。
小家伙遗传了林有财的小毛病,万万不舍得随便往外漏一个铜板。
林葱儿给过父子三个建议,隔一段时间算算账目,然后每人分些工钱,但是,三位男士全都摇头拒绝了,包括小来福。
“自己的工钱可以拿着随便花用,不
需要征求别人的意见,难道不好吗?”
林大小姐是极为不理解的。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