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嘿——”,挨了妹妹和亲爹混合双打的林大牛继续傻笑,林葱儿也止不住嘴角上翘,虽然送了大牛兄一对儿白眼珠子,心情却是愉悦的。
能被亲爹护佑一下,这滋味儿,很不错呢。
“明儿咱得了空儿,把后院的木头破成板子,零碎的再做个车子。”林有财也能够动脑子思索问题了呢。
“对对,”大牛兄一拍脑门儿站了起来,很激动的样子,“今儿有好几个人跟咱打听这木头车子是谁做的,说好用哩。”
原本林大小姐琢磨过童车的买卖,可惜林有财总是忙碌,手下的动作又慢,再加上上次一块儿想出来的主意,做婴儿跨带儿,被证明是失败的,心就淡了。
这次爷儿俩又提起做童车的生意了,林大小姐不想打击他们,前进的道路上总得靠自己去摸索去磕碰去成功或者失败。
谁也不能过于插手谁的人生。
她打了个哈欠儿,昏昏欲睡。
两竹篓子的刺玫花,想全部蒸馏完,还有一长宿儿得熬,这具皮囊体力就是差,已经支撑不住。
“哥这会儿学会法子了,你……”,林大牛话没说完,林葱儿已经进入了梦乡,身子狠
狠晃了一下。
父子两个全上前来扶,直接架着林大小姐回去睡觉儿。
夜,总是很漫长的,灶房里亮着火光,花露滴落的声音,“噗噗”轻响,还有细碎的,玉米粒儿脱离玉米芯儿的动静,偶尔,两个闷葫芦性子的父子,也会有一搭儿没一搭儿的说上两句话。
玫瑰花露的香味儿,持久的弥漫在林洼村东头,直至黎明。
有人成宿儿的不睡,有人凌晨即醒,黑脸阿四带着两个手下,天还蒙蒙亮就上了大青山,这次家伙什儿带的齐全,绳索刀箭竹篓全出场了,临走还顺了冷郎中搁在院子里的一把铁锨。
“咱三个人,摆个阵势,把猎物轰到陷阱去。”阿四做指挥,看到铁锨就有了主意。
这样确实省事儿,趁着天光还早,先勘探地形,开始挖陷阱,做伪装和标记。
冷郎中的家里,秦立生将军预料中的发高热情形,却始终没有出现,冷郎中一直小心观察着,眯一会儿眼儿就摸一摸秦立生的额头。
莫非真是那烈酒的作用?隔着包扎感受不到伤口的淤肿,秦立生的呼吸也始终均匀,除了鼻息略重些,眉头习惯性的微皱着,一切正常。
冷
郎中终于可以好好睡一会儿了,熬过了缝合之后的第一夜,情况肯定会越来越好,说不定,过个五六天,这伤口就能不妨碍将军骑马赶路了。
秦立生还是准时醒来,常年在战场上厮混,难得安宁如斯,睁开眼睛聆听附近农家传出的各种细小动静,竟然有恍如隔世之感。
每次归家,似乎都会有感慨,封闭了很久的心房,会在家乡这个特定的环境中,敞开一道缝儿,有风会吹进来,有雨会落进来。
是的,秦立生的家乡,就是寿安城,他的童年,大部分时间在这里度过,父亲和兄长镇守边关,嫂子留在京城,小小的秦立生,孤孤单单长大……
秦家的规矩,长子接替将军的职位,长子七岁必入边关接受正规训练。
秦立生不是长子,还因为他的出生,母亲故去,父兄皆不喜。
小小的孩童,跟着一个秦家的老仆人长大,还有一个奶娘,三个人生活在将军老宅儿的第一进院子里。
到后来进学堂读书,秦立生从没说过自己是将军的儿子,他无声无息的长大,拳脚功夫也是自己执意要学的,他知道自己骨子里留的是秦家的血液,他也想证明
自己不是孬种,不是天生的祸害。
曾经那么渴望过,有一天可以堂堂正正站到父兄面前,让他们看看,自己也可以文武双全做秦家的骄傲,即使不是长子,即使母亲因为他立生,而死亡。
可惜,他没有机会。
常年镇守边关的秦老将军与秦大将军,双双阵亡在边关,自秦立生记事以来,从未谋面过,就永远的离开了人世。
那个时候,秦立生十六岁。
皇帝决定嘉奖秦氏父子的忠义,同时,因为秦家后继无人,而要收回兵权,收回将军职位。
秦立生打马入京,一路过五关斩六将,证明了自己能行,证明了秦氏一族,还有嫡系后人,可以接掌将军之位。
“待侄儿七岁,立生会亲自接他进边关,待侄儿长大,立生定自动卸去将军职位,还给侄儿。”
当时,刚刚接过将军职位的秦立生,对带着儿子归家的嫂子如是说道。
可惜,丧了丈夫的嫂子,对将军职位避之唯恐不及,甚至连将军府都不肯入住,直接在附近新置了房产,并且,坚决不允许儿子练武读兵书,上次更是以死相拒,不允许儿子到边关接受严酷训练。
“哎!”秦立生
长长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