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小姐躺下之后第一句话是:“我哥没事儿吧?要不你给他扎一针……”
第二句话是:“那被子忒埋汰了,想法子给我换一床干净的来……”。
还能不能好好地装病了?外面林洼村的族老和百姓们全等着救治结果呢!
冷郎中抖抖地上的埋汰被子,面不改色给林大小姐盖到身上,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左手腕子的伤势,重新挂好夹板。
“你想玩多长时间?”
冷不丁一问,大小姐还有些措手不及,皱皱眉头答:“随机应变吧,我可不想成日的躺着,咱目前没有那个资格,多少事儿等着铺排呢!”说的就好像自己是个日理万机的总理似的。
冷郎中懂了,这才有心思看看还在地上晕厥状态的徒弟,大牛同学。
“你俩确实是一个娘生的吧?”冷郎中这话里面含义丰富,满满儿的都是嫌弃。
“我估摸着吧,依据这年头的风俗习惯,结合普遍思想保守的程度,应该可以确定。”林大小姐回答这个都不带脸红的。
“你——”,冷郎中被自己的问题噎到了。
就没见过这么脸大心大的闺女!
“喂,冷爷您不用银针吗?对准穴道……”
林大小姐脸上的嫌弃劲儿超越了冷郎中,什么嘛,直接用手指头摁住大牛兄的唇上人中部位,你真掐啊?传说中的“金针渡穴”“打通经脉”呢?叫您声爷,您也不能忒糊弄人啊!
“哎呀——”,林大牛叫出声来,可怜的傻汉子,鼻子下面都被掐出血印子来了。
门外又在有人追问了:“大牛你怎么啦?葱丫头活了没有?”
“活——”,林大牛还在地上躺着呢,就打算接话儿,被冷郎中拎起了衣服领子,放直立了。
“别那么多废话,就说你妹妹死不了,去,打些温水来给臭丫头洗洗脸。”
冷郎中说完放手,大牛兄只来得及向土炕上扫了一眼,就迷迷瞪瞪开门出去了。
凭谁问,林大牛就那几个字应对:“死不了……”。
死不了就很好啊!族老们又头碰头商量开祠堂的事儿了,不出人命的话,尽量不报官,怕有碍林洼村的名声呢。
不过这齐氏,是真真的不能留了,随便她们母女怎么狡辩,辱骂殴打加害林氏子孙的罪名,是逃不脱的,前前后后闹腾的几次,人证有不少呢。
这一次,十九爷爷和二大爷,绝对不会再心慈手软,
拽衣襟不管用,扯下来裤子也不行!
“六弟啊,不是二哥想拆了你一门婚,要让你打光棍儿,齐氏咱村里是不能留的,你要是舍不得,你跟着走也行,好在大牛已经能支撑门户了。”
村长这话说的狠啊,林有财一张黑脸能淌出墨水来,他傻呆呆的蹲在土屋门外,宛如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包括,齐氏母女的哭叫,小来福的嘶喊,和村长的指示。
大牛兄端了温水,泡了个干净的布巾子,“腾腾腾”又进屋了,透过随即关紧的屋门,围观的村民只看到地上的人和被子,已经被移到了土炕上。
村长交代完林有财,一扬手:“老少爷儿们,走了,开祠堂,带齐氏母女!”
这是要玩真的了。
已经狡辩了不知道多少遍的齐氏跟宋香儿,到这会儿终于彻底麻了爪儿,任由几个粗壮的妇人上前反剪了胳膊动弹不得。
林大牛第二次又出来了,这次端出来的木盆里面,红彤彤全是血水啊!
齐氏悲怆的叫道:“那是我的血!我的血啊!”
那真的都是她的鲜血,可为什么就是没人相信呢?
还是宋香儿聪明机智又勇敢识时务,到了这会子,还
有啥不清楚的?被林葱儿给摆了一道儿呗!
被反剪了双手往外推的宋香儿扭头对着土屋大喊:“葱儿姐姐,葱小姐,香儿不敢再招惹你了,你说的你需要两个丫鬟,我做,我做你的丫鬟,我侍候你,从今以后,家里做饭洗衣裳扫院子都是我做!你快出来吧!”
林大小姐得有多脑残,才会选择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现?
土屋屋门虚掩,里面无声无息。
已经被推着走了十几步的齐氏,在宋香儿的嘶叫声中回过味儿来,一张胖脸都扭曲了,忽然回头奋力挣脱了被反剪的胳膊,以一种一往无前的勇气和魄力,向土屋门冲撞过去。
“死丫头都是装的,都是装的,我是冤枉的——”!
真的都是装的啊!
齐氏的身子,炮弹一般即将抵向土屋木门。
木门在尚未抵上的这一刻,开了。
冷郎中站在门口,抬手一挥,齐氏前冲的身躯骤然改了方向,落回到人群中,再次被两个追过来的妇人抓住了胳膊。
冷郎中一脸寒霜,厉声喝问:“齐氏,林家这闺女三番五次昏厥、受伤,跟你的苛待真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