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三局两胜太简单了,咱们来五局三胜的!”
这个好这个好,林大小姐心里欢呼,刚才一时得意,忘记把十九老汉那本书也一块儿赢回来了。
十七比十九大了半岁呢,适当的耍耍赖也是可以的。
“可不能累着孩子啊?”十九爷爷好善良的。
“没——事儿,我——能坚持。”声音可低可弱了,原本就瘦的没办法看……
第三局,开始了。
十七老汉乐的手舞足蹈,因为,林葱儿念错了一个字,哈哈,果然脑子快爆了,胜利,是很有希望的。
“葱丫头先忍忍啊,等十七爷爷再赢一局,叫你十七奶奶送你件花裙子穿。”
“我不喜欢花裙子,干活儿不方便,要不,您老给换成别的?”林葱儿抱着脑袋问。
“小姑娘家家的,不喜欢裙子,难不成给你根铁棍子去打架?”十七吹胡子瞪眼睛,没想到,林葱儿乐了。
“就铁棍子啦,您老可别耍赖!”
“我那是烧火的铁棍子!”
“我就要烧火的铁棍子!”
好吧,这一局,十七爷爷稳胜,十九爷爷输了第二本书,十七老汉奖励一根烧火的铁棍子。
然后,十七老汉就只有
看着十九赢的份儿了,那坛子酒,还得他出。
“就说葱丫头过目不忘吧?十七哥你偏不信。”十九爷爷眉开眼笑的转身往外走:“咱可不许耍赖,明儿,我的酒,葱丫头的书跟铁棍子,都得送上门!”
嘿嘿,整的跟咱欺负老年人似的……
林大小姐捏着手里的《三字经》,憋不住的想笑。
然而一道凄厉嘶哑的哭声,比她的笑声还要来的猛烈。
林有财本来抱着幺儿子四处瞎转悠想哄着不哭的,结果来福这小子扯开了嗓子就收不住溜儿,跟马上要被宰了吃掉似的,哭的很累了才休息一会儿,歇够了接着闭眼干嚎,嘴里就会发一个准确的字音“娘……”。
等爷儿俩转回家里来,林大牛那边都忙利索了,兄妹俩看着一个哭一个哄全都嗓子冒烟儿,身上也出汗出到湿淋淋的父子,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三岁的娃儿白白胖胖其实挺可爱的,穿着葱绿色儿的绸褂儿,腿上是大红的开裆裤,脚上就剩下一只鞋子。
五官长得也挺好看,被泪水洗透了的大眼睛,偷偷瞄林葱儿跟大牛兄,小鹿斑比似的萌人,再加上脑袋上留的三撮毛,正脑
门一块儿,俩耳朵上面各一块儿,其余地方被剃的寸草不生……
“哥,先喂他些水喝,放点儿白糖。”
林葱儿拄着拐站起身子,笑的大灰狼一样,一只手探过去摸了摸头顶那一撮毛儿,诱惑的问道:“来福啊,姐姐给你烙鸡蛋饼好不好?可香可香哩。”
“呜呜——呜”,一直盘旋着的嘶哑哭声,就这么简单的,“gaover”了。
就一个许诺中的“鸡蛋饼”?
林有财个老闷葫芦,哪里知道小孩子的愿望其实挺简单的,要娘没有,吃的喝的也是可以得到慰藉的。
喝了几口大牛端来的白糖水,来福连抽噎声儿都没了,还伸手去拍大牛的黑脸,摸了自己两手黑灰,“咯咯”的笑出声来。
林有财把幺儿子塞给大儿子,自己把碗里剩下的水灌进肚子里,好痛快,好轻松啊!
当爹的不够仗义,抓紧扭头就跑:“红薯苗床得泼水去去热气儿……”
这是打算就此把幺儿子丢掉的节奏啊!
林大小姐此时已经暗暗懊悔自己早先怎么没多买几只母鸡回来了,那三个鸡祖宗一天下的蛋,还不一定够来福小主子吃的呢,这不,今儿
就给下了一颗,把后院儿翻遍了,都没找到另一颗蛋。
鸡蛋饼烙的很薄很香,金黄色的饼面上,用面酱点出两只绿豆眼儿,再勾出一个弧形嘴角儿,摆在盘子里。
小来福被放在老树根上,直接洗了一遍手脸,然后,盘子摆在跟前儿,你自由了。
爱怎么抓怎么啃怎么吃,都随便,无良的哥哥姐姐围着老树根儿看热闹,只防备着不让小家伙掉下来就行。
摔盘子也不行!林大牛立刻抢过那个正在被小东西划拉到树根餐桌边沿儿的白瓷盘,严肃的教育:“来福,不能祸害东西!”
三岁的孩子其实已经听懂这些话了,语言表达能力应该也很流利了,偏偏来福这小子被宠溺的不给面儿,今儿个又听到了除了“娘”那个字的第二个音节。
臭小子抬起手来,对着林大牛叫出一声:“打!”
小巴掌真是照着脸去的,大牛一后退,没打着,胖身子扑在老树根上,于是当即破开了喉咙,“哇——娘——”
林有财刚倒了一桶水回来,听到哭声立刻闪人,又提着空桶回荒地上琢磨黑黢黢那块儿苗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