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渡重新回到他昨晚选定的那棵绝佳蹲人树,在上面发现了石掌柜。
石万正靠在树干上蒙头大睡。
方渡半蹲在了树枝上,轻盈得像一片落叶,石万丝毫没有察觉到。
他就这么死亡凝视着石掌柜,伸手打了他盖在头上的斗笠。
“哎呦,有敌袭!”
石掌柜大惊,斗笠也掉了,他慌乱之中还记得别掉东西留下线索,急忙把它捞起来。
等他看见面前的人是谁后,他一愣。
“呃……你什么时候到的?”
方渡直入主题,问他昨天晚上都有哪些人来。
“有有有,我都记在脑子里了!有个黑衣服大脑袋,还有个红衣服粗脖子。”
“……”
方渡听着石万绘声绘色的描述,最后决定,直接把他带到沈宗主面前。
沈欢昨晚又在准备试剑大会的事宜,准备了大半夜,相当辛苦。
而且还有其他宗门的宗主私下里问他,月溪宗是不是出了什么麻烦,需不需要帮忙。
这些人说着要帮忙,其实都是在看笑话。
沈欢在心里把牙咬碎,面上还得笑呵呵地感谢对方的热心。
“近来宗门上下都在忙着试剑大会的事,就是为了让各位宾客不虚此行。怎么还能让宗主您来帮忙呢?”
那位宗主笑了笑。
“宗门之间,相互扶持一下,不算什么麻烦事。沈宗主千万不要客气。”
沈欢在内心冷笑一声。
送走了莫名其妙的访客,再解决其他的事情,忙着忙着就要天亮了。
沈欢抓紧时间睡了一个时辰,醒来,正堂坐了两位“不速之客”。
这两位比谁都大方,一个喝茶一个吃点心。
喝茶的还是方渡,吃东西的还是石万。
沈欢看见他们两个,仿佛看见救星。
“方先生、石掌柜,可是找到什么线索了?!”
方渡完全不想说话,摆摆手,让石万说。
石万把他那几段大脑袋粗脖子的逆天描述,对着沈宗主说了一番。
没想到沈宗主竟然点头。
“石掌柜说的这几个人,我都了解了。”
“……”
方渡拧眉。
“你都了解什么了?”
“一共有三个人,一个是季实,一个是边玄明,还有一个……是昨天来找我的那位宗主,叫冯凭。”
方渡真是没想到,沈宗主竟然能通过这么简单粗暴的描述,还原昨天的现场。
按照石万所言,昨天夜里,第一个到的是季实。
也就是方渡一并看到的那一位。
季实来到程星阑的房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他,又绕了一圈,给程星阑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
大概是怕他口渴。
“那杯水我喝了,没什么反应。”
石掌柜补充一句。
方渡用莫名的眼神瞥他。
第二位单独去看程星阑的,就是边玄明。
边玄明是在把门口的两个杂役弄晕之后,才进去的。
他进去之后,先看了一圈房间内的样子,然后去看了一眼程星阑。
但是他对程星阑的病情似乎不感兴趣,只瞥了一眼就离开。
相反,他对于屋子内的东西似乎更感兴趣。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他用手摸了一遍。
沈欢听到这里,皱眉。
“他这样做是干什么?很诡异。”
方渡对此没有评价,而是让石万继续说下去。
“第三个,就是你说的那位叫冯凭的宗主。他似乎一直在等待,我猜他来的时辰应该比边玄明要早。
等到边玄明离开之后,冯凭才进入程星阑的房间。
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把边玄明触摸过的东西,又碰了一遍,隔着一条手帕。”
方渡听到这里,面无表情地问。
“前一个人把东西摸一遍,后一个人把他摸过的再摸一遍,怎么,冯凭是暗恋边玄明吗。”
不愧是活了上百年的老家伙,开口就是一鸣惊人。
沈欢刚喝进去的茶差点喷出来,他咳嗽个不停,抖着手去找手帕。
石万倒是明白方渡怎么了,完全是因为他听到之后实在太无语。
“暗恋不暗恋的,先放在一边。现在能判断出,这三个人对于程星阑突然病倒这件事非常关心,所以他们都有嫌疑。
季实关心的是程星阑本人得了什么病,而另外两个,明显是在找什么东西。”
“在找引阵物。”
方渡接过石万的话。
“他们恐怕也察觉到了月溪宗存在一个庞大的诅咒阵法,所以在寻找蛛丝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