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什么线索?”池余问。
高成摇了摇头,道:
“那人一见到我就晕倒了,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什么。不过我谎称他是我逃难来的远房亲戚,将他安置在城西林大夫的药堂中了。等他醒了,林大夫会派人告知我。”
池余直觉这人肯定和主簿想要隐藏的秘密有关,于是开口说道:
“等人醒了,我们一起过去。”
这一等,时间又过了三天。
这三天内,主簿依旧老老实实没有异动,池余一边派人继续探查覃府里的消息,一边让高成暗地里继续盯着主簿。
频繁的打探惊动了覃府的人。一大早覃府就派人请池余过去一趟。
小才作为池余的贴身书童,自然是跟着她。
“公子,我总觉得这覃府不怀好意,咱们能不去吗。”
池余赞赏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她虽然没和他说过什么,但小才还是嗅到了不好的氛围。
不过也没什么大事,池余安抚道:
“放心,我好歹是一个朝廷命官,他们肯定也不想闹出人命,否则今日就不是派人请我过去,而是直接下杀手了。”
这样说小才觉得事情更严重了,他想的仅仅是刁难陷害之类的,公子居然直接想到人命了。
小才忧心忡忡的的跟在池余身后。
覃府的宅子是忠武侯立业后才建成的,建的极为奢华豪靡,门口的一对数十丈高的石狮子都是羊脂玉雕刻而成。
忠武侯表面来看极为不喜欢这股奢靡之气,这栋宅子建成时他还曾向皇帝告罪,说要把家里人都抓起来,以示清廉。
当然皇帝并没有怪罪他,反而念他有功,又赞他深明大义,宅子建成就建成了,安心住下便是。
但依池余看来,忠武侯只是在做表面功夫,要不然为什么等宅子建成了才向皇帝告罪,他就是笃定皇帝不可能气量小到让他绑了家人,拆了宅子。
说实话,在京城时池余并没有见过忠武侯,不过此刻忠武侯已经在她心中留下了一个老谋深算的小人形象。
领路的人带着池余往宅子深处走去。
先是穿过紫檀木搭建的长廊,一路来到了花园,各种名贵花朵争奇斗艳,池余还看到了在京城难得一求的紫云牡丹,花园里的假山也是玉石而做。
池余皱了皱眉,依忠武侯的俸禄绝不可能供养的起这么奢靡的一座大宅子。
朝廷官员的俸禄是有定数的,像池余这种九品官,每月的俸禄是十两银子。官位越高,俸禄也越多。即使是忠武侯这种一品官,每月俸禄也不会超过百两。但是仅仅覃府门前的那对羊脂玉狮子,就值万两,更不用说数十米长的紫檀木和花园里各种名贵的花种了。
或许皇帝没有亲眼看到过,才会轻飘飘的揭过此事。
而忠武侯也借由着皇帝的纵容愈加放肆,哪怕这纵容很可能并不真心。
到大堂处时,里面已经有了人。
忠武侯不在期间,覃府由他的二弟覃虎主事。
覃虎名字虽然虎虎生威,但生的一副尖嘴猴腮之相。
他也是个不成器的,大哥都当上了侯爷,这个覃虎也没能混上一官半职。据说一开始忠武侯想把他带在身边立军功,但是他怕苦自己逃回来了。
读书也怕苦,导致也不识得几个字,想做个最低级的文官都不行。忠武侯只好让他留在林县管管覃府的宅子。
不过覃虎本人非常自得,在林县有他大哥罩着,他怕什么。
看池余到了,覃虎干巴的脸上露出一个倨傲的笑容:
“池大人,今日请你前来,是希望能和你好好聊一聊。高云那丫鬟一年前就去世了,凶手也逃了,大人却盯着我们府上,偶尔来往的陌生人,实在让我们家人不堪其扰。我看大人应该多费些心思去找凶手逃去哪了才对。”
池余回以一笑:“不查查,怎么知道凶手是逃了,还是······死了呢。”
“你!”
覃虎的脸色骤变,忽然又平静下来,阴森森的笑道:
“大人说的有理。只不过最近府里陌生人来往,若是咱们府里丢了什么陛下的御赐之物,惹得陛下和侯爷不高兴,我想大人也难辞其咎。”
池余佯装吃惊:“应该不会这么巧,我今日刚派人来,明日你府上就丢了什么御赐之物吧。”
“若是这样的话,虽然我人微言轻,却也争着要到陛下面前说道说道,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巧合之事。你前脚刚说,事情后脚就发生了。这种到底是巧合呢,还是······有人故意构陷。”
公子反驳的话着实精彩!身后的小才差点忍不住要鼓掌。
手刚要抬起,就看见覃虎阴毒的眼神。
“我今日请大人来是给大人个面子,但看来大人不是很想要这个面子,那我们们以后,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