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怀疑皇后是妖,这两人在流言蜚语与几番暗害之下,能走到今日,委实不易。
“诸位师兄师弟,你们可曾见过哪位妖魔会救曾经毒打自己的人于水火?你们可曾见过哪位妖魔不顾自己的名声,为救父母与太上皇立下契约把自己嫁给一个阴险的暴君?你们可曾见过哪位妖魔不顾自己身子有孕,长途跋涉去拯救两城百姓的?莫说妖魔,就连诸位,只怕也是做不到的!”
“阿弥陀佛!”
善应转身,背对苍天,俯首凝重地行一佛礼,“各位师兄师弟,我大周有如此帝后,乃是百姓之福泽,我等理应尽力相护普度众生,这亦是我等职责所在
!”
“大师放心,贫僧等定尽力而为!”
在万国寺小住半月之后,帝后方才返京。
宇文恒一入宫门,便入宫进了御书房。
清璃则带着从万国寺得来的礼物入了苏家,却一进门,就见缎瑶正拿着一把大剪刀,带领众丫鬟们修建花草。
缎瑶那一双眼睛是早就看到她进门的,却愣是当做没看见似的,狠狠修剪着花枝,仿佛那花枝不是花枝,而是她苏清璃的脖颈。
“大家这是都忙着呢!”清璃只能先开口打招呼!
众人见皇后带领亲随们,进了院门,忙跪地行礼。极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丫鬟们,赫然发现,皇后娘娘没有叫缎瑶王妃“娘亲”,也没有与缎瑶王妃说半句话……
缎瑶鹤立鸡群地拿着剪刀,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多突兀多冷漠,却注意到,清璃那肚子变大了——大得很明显。
清璃没有强迫她行礼,唯恐气氛尴尬了,忙笑着示意众人免礼。
管家邢奎看了眼缎瑶,忙欢喜地迎上前,“皇后娘娘,今儿可是巧了,雅苒郡主刚刚能下床走动,刚才还问起您呢!雅琴郡主也刚刚从婆家回来,说吃了皇后娘娘给的安胎药,明显觉得身子好了许多。”
“是么!”清璃只顾得探究缎瑶的神情,回过神来,顿时发懵,“邢叔……你说雅苒郡主刚能下床走动是何意?”
苏世云再也看不下去,直接拉开了书房的门,遥遥命令道,“邢奎,你下去忙吧!璃儿,你这是何时回京的?在万国寺吃了一阵子斋菜,为父还担心你面黄肌瘦了,没想到,竟是又胖了两圈。”
“爹……”清璃嗔怒地笑着迎上前,忙单膝跪下,“女儿给爹行礼!”
苏世云笑着扶起她,“你是皇后,怎反过来给为父这做臣子的行礼?”
清璃起身,便亲昵
地挽住父亲的手臂,撒娇地螓首一歪,就靠在父亲肩上,“女儿知道,恒近来不在京城,累坏了爹和泰王殿下,所以,特意备了厚礼来孝敬爹呢!”
“你这丫头,也知道讨好爹了?倒是有长进啊!”苏世云拍了拍她的脑瓜,“呈上来看看,给为父准备了什么好玩意儿?”
清璃忙叫宫女呈上来,“女儿给爹和娘亲从万国寺求了护身聚福禄的吉祥手串,且给祖母求了护身符,也给珝儿、鹿骁、玄素、玄怡、魑魅、魍魉他们一人一个护身的玉坠子,还给您的三个未出生的外孙求了长命锁。”
苏世云欢喜地笑着笑着,就再也笑不出来,忙环住她的肩,“璃儿,来,跟为父到书房来。”
清璃看出他脸色沉下去,不禁怀疑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但是,她不过是来送礼,也没说错什么呀。
“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苏世云看了眼佯装忙碌着修剪花草的缎瑶,把清璃带进书房,关上门。
清璃不敢冒然坐下,恐慌地心里隐隐不安,“爹,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祖母生病了吗?”
“不是你祖母,是苒儿的孩子没了,所以,这长命锁,你只给自己和雅琴的孩子留着吧!”
苏雅苒的孩子没了?“爹,我明明已经给她解毒了,为什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清璃急迫地问出这话,赫然想起在离开苏府,前往万国寺之前,宇文恒曾命令御风堂的黑衣人盯着苏雅苒的寝居……难道……难道……难道是黑衣人和宇文吉发生了打斗?
一时间,她脑子一片空白,旋即又摇头。
不,这事儿不能怪宇文恒急迫,是宇文吉不该藏匿在苏雅苒身边,宇文吉才是罪魁祸首!却尽管如此努力的安慰自己,她还是觉得,此事宇文恒逃脱不了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