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看到林妈盯着安东尼奥脑袋时，那一脸“我都知道，你瞒不住我”的眼神，林凡才意识到，她又把自己坑了。
算了！虱子多了不怕咬。
不就以为安东尼奥是她对象吗？
就让她以为好了。
林凡决定摆烂，在旧年的最后两天和新年即将开始的时候。
午饭吃得迟，到正常晚饭时间，自然是不饿的。
但天一黑，常年养成的生物钟会驱使人习惯性地坐到饭桌前面，多多少少吃一点儿，起码年纪大的人是这样。
四人再次围坐一桌，边看电视边聊天，吃饭反而是顺带的了。
林凡从高铁出来后，帽子一直没摘过。
只不过之前那顶帽子是黑色的，又贴合脑袋，不显眼。
午饭的时候，林妈一门心思都在安东尼奥身上，都没顾得上看自己亲闺女几眼，根本没留意她脑袋上一直戴着帽子。
但看到林妈的空位，又很快反应过来身后的是谁，刚一放松，就被巨大的嗓门吓得一哆嗦。
坐在沙发上一时间不知道要干嘛，左右四顾又看到了林凡的脑袋。
林爸没理她，她又看向安东尼奥。“你看看人家小安，人家一男的，头发都比你长。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啊？啊？真是，这么大人了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你就不能像个正常姑娘好好过日子吗？”
林凡的发型其实挺赞的。虽然短，但理发师手艺好，一点儿也不男性化。
林凡却被林妈说得又开始低落起来。
现在别说是当个正常姑娘了，她是不是个正常人自己都不能确定。
这么说来……的确不是个正常姑娘啊……
那很抱歉，她还真做不到。
可惜她运气不好，在结婚这个点前面走上了岔路，从此人生一路狂飙。
从今天安东尼奥在街上，被人围观到差点形成踩踏事故就知道。
声音不大，还有些虚弱的气音，但林妈立马就收敛了。
好端端的姑娘家，怎么会把头发剃成这样呢？肯定是有问题嘛！
安东尼奥被cue，只当听不懂，挂着一脸笑不说话。
“你……”刚开口，就听林爸在旁边哼哼。
林凡的头发怎么回事，他当然知道。
再说，剪成这样怎么就不正经了？翻个白眼不想说话。
“好好说话！”
其实，林凡的前半生差不多也是按照这个轨迹来的。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大家坐定在沙发上，林爸脸色已经恢复正常，正抱着开水一口一口慢慢喝。
“你把头发怎么了？！”
在家里还戴什么帽子呀！
林凡撇嘴，她又不是故意的。
林凡没提防林妈突然出手，头上一凉的瞬间她全身肌肉已经调动起来了。
但林妈一直生活在高市。
这里不能说落后吧，但很多意识还没有先进到一定地步。
上到大学也不谈恋爱，专心学习，找个父母满意的好工作，然后再找个父母喜欢的对象。
林凡早就告诉他，自己身份的隐秘性，连她爹妈都不知道。
安东尼奥自然知道严重性，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拉跨。
紧接着结婚生子，然后生活就围绕着家里的琐事转悠，伺候老公，照顾孩子，再给双方父母养老，生活里不再有自我？
林凡低头，自嘲一笑。
长发飘飘？温柔听话？上学的时候成绩好，不用家里操心，一路考上好学校。
“阿姨，”安东尼奥轻轻地开口了，将林妈的眼神拉走。“我很喜欢她这样的发型，非常漂亮。”
现在不同了。
“啊~”
林凡自从秃了，头发被动剪短之后，看自己的大脑袋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如果是在时尚行业，或者高河，四九这样的一线大城市，绝对不会有人质疑什么。
林妈跳了两下脚也顾不上林凡的脑袋了，赶紧跑去房里，拿出了一瓶速效救心丸。
声音虽然不高，但话里话外都是责怪。
是真的一哆嗦，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
林爸看到林凡的脑袋也愣了一下，但随即斥责起林妈。“你喊什么喊哟！”
在老一辈儿人的心里，女孩儿剪板寸跟男人留长发一样，都是不正经。
林妈也吓得不轻，见林爸缓过气来，她自己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正常姑娘应该是什么样？
“你看你看！她还跟我翻白眼！”林妈一拍大腿，跟林爸告状。
“你这头发怎么搞成这样？你看哪家正经女孩儿把头发剃成这样？男的比你长。”
林妈笑眯眯地将眼光从安东尼奥身上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