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混洞之后,一阵微弱的的停滞之感传来,再睁眼时,已经身处另一天地,正是祖州之上的叶城。
妘焕抬头看到熟悉的天穹,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这几个月他过的可不是那么安稳。
虽说众玄修未和云梦阁撕破脸,但其下的汹涌暗潮,他自己也心知肚明。
若是别人出手,有大衍虚天鼎护着,妘焕也全然不惧,可唐缘这尊凶神在侧,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
直到此刻,妘焕才将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在这东海云梦总阁处,哪怕是位元神真仙,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见众修还有攀谈的趋势,妘焕率先说道:“还望诸位见谅,妘某要先回阁内复命,只得日后再把酒言欢了。”
云梦阁此行的谋划,基本上算是全面失败,众人也都知道妘焕回去绝不会是简单的复命,说不得还要受到惩罚。
如此关头,他们也未再多说什么风凉话,都“善解人意”的让妘焕先行遁飞而去。
云梦阁的众修士离开之后,天空中便只剩下了东海仙门修士,气氛一下子就变的活泛了起来。
李轩飞到唐缘面前,满面春风的笑道:“幸亏道兄选了我玉泉山修行,不然今日灰熘熘飞走的,便是我等玄门之人了。”
两人闲聊时谈过其中事宜,所以此刻也不需遮掩,直接说了出来。
唐缘笑着回道:“某家却是散漫惯了,在山门中修行倒可,若是让我去掺合到世家中,我怕是没那个耐心,反而生出龌龊来。”
“是极,是极。”李玄拊掌赞同道,“我辈修行中人,求得便是个逍遥自在,岂能自折身份,去世家当个劳什子执事,客卿。任凭他们说的如何好听,也不过是外姓家奴一流。”
“哈哈哈哈,李兄言之有理。”林清远在旁边笑和道,“世家中人以血脉为尊,嫡庶之间,都大不相同,更何况外姓之人呢?君兄若是答应了妘焕那厮的邀请,我敢担保,道友在妘家绝对没法清净修行。”
他走近后,又扺掌叹息道:“这次让李兄捡了个大便宜,抢了君兄去玉泉山,林某实在是懊悔不已啊。”
李轩面露得意道:“林兄此言差矣,那是玉泉山的道法与君兄相称,我二人一拍即合,哪来的抢字一说。不来我玉泉,难道还要君兄去你神霄,修习雷法不成?”
“神霄雷法的威名,我也素有耳闻,若翌日有机会,定会去在水泽叨扰一番的。”
“哈哈哈哈,那林某就期待道友的大驾了,在水泽的景色可是东海一绝!”林清远豪迈笑道。
众修又攀谈了一番,妙音阁的一位女修突然说道:“诸位前辈若是聊的未尽兴,不若去我妙音城盘坐一番,我宗的本代行走,刚要出世,那小妮子歌舞双绝,乃是我宗近千年来资质最优的弟子。”
唐缘放眼看去,只见这女修面如桃花,身姿婀娜,更难得的是咬字清晰,声音魅而偏低,稍稍带有一点暗哑,却听得人很是舒服。
其修为不过刚入阴神,在诸修中算是最弱的几人,言语间,便把自己放在了稍低的位置。
至于妙音阁,反是东海玄门中名气最大的几家之一,几乎不下于神霄,上清,比玉泉山还要出名的多。
当然,与实力无关,只是妙音阁历代行走,都是姿容绝代,清丽脱俗的佳人,走的是地仙界的偶像路线。
而且行走天下,必会与各门派的天之骄子产生各式各样的情感纠葛,是地仙界几百年一演的狗血大戏,让人欲罢不能。
林清远眯着眼睛,玩笑道:“那我倒是有兴致一观了,犹记得三千年前的师惠仙子,才情资质冠绝同辈,不知是多少人心中的白月光,老道我在其仰慕者中连前十都排不进去。”
妙音阁那位女修,听闻此言神色暗然了一瞬,师惠乃是她们妙音阁近万年来,最出众的弟子,丹成一品,元神种子。
众多长老都认为她一定能成就元神果位,带领门派更上层楼。
可被寄予了如此厚望的弟子却于情劫中越陷越深,爱上了九幽道的当代魔子,最后甚至死在了他手上。
自师惠死后,妙音阁已经三千年未有新晋元神了,若非宗门还有一位三衰祖师坐镇,早就从东海一流仙门中跌落门第了。
女修很快调整好了表情,言笑晏晏道:“天资才情固然重要,但对我辈修士而言,也不过是条件之一,甚至不是最重要的几种,最后能修得阳神,元神正果者,方才可称成功。”
林清远面露笑意,道:“虽说走的快者,未必也能走的长,但天资绰约之辈,机会总会比平庸者更多一些。这代行走的天资居然能媲美师惠仙子,老道我就更感兴趣了。”
说着他转头看向了唐缘,李轩二人,“不知君兄,李兄意下如何?妙音阁行走的第一次出行,倒也算我东海修行界的一个新鲜事。”
李轩看了看唐缘,虽然他想立刻回转山门,把诸事都定下来,但还是要看唐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