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计划,张宝鑫没有选择从果园那边更靠近桦树沟的方向走。
他出了城以后就顺着河边,从那边的山上往平襄镇去。
今夜月朗星稀,秋风不冷,空气中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味道。
张宝鑫的思绪又回到了小时候的那个地窖。
他那个母亲没疯的时候,会看着他朝他笑,会给他唱一首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歌谣~
“月儿弯弯照西岗~~”
他又想起还关在地窖里的那些刚刚被拐卖来的女人,以及张枣花她们这样被困在桦树沟村的女人。
张宝鑫又一次觉得这个村子存在有什么必要啊!这些人,包括他们在内,全都是罪恶的化身。
他们和那个村子一样,都是不应该存在的!
早晨四点半,比起刚刚的天色,此刻更亮了一些。
果园上方,桦树沟村负责处理残次品的张家人终于爬了出来。
但在看到将他们紧紧围起来的警察以后,吓了一大跳。眼瞅着那些残次品已经被警察救出,最先打头出来的男人也被卸了武器摁了起来。
他是激烈反抗过的,此刻身上满是伤痕。
桦树沟的男人都知道自己干的是什么要命的活儿,誓死反抗,他们还能凭借对周围地形的了解逃出去。
只要逃出去了,凭借他们积攒下来的钱财,想过好日子简单的很!
落到警察手里就不一样了,按照国家现在的法律,拐卖人口不会被判死刑,但那么多死在他们手里的人呢!
两个押送残次品的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抽出自己自制木仓对准天空,手指扣在扳机之上。
就在他的手指头要扣下的那一刻,桑时庭从树后冒头,手上的手枪瞄准那人的手腕开了一枪。
带着消音器的子弹疾驰,准确的打在那人的手腕上。
周围的警察也没闲着,他们一拥而上,将剩下的人给摁了起来。
重重包围之下,他们连逃跑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拿下。
那些要被沉入沤肥池的残疾人们在看到一直控制他们的恶魔这么轻易就落了网。
一个个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嘴巴张了又闭上。
桑时庭安排人把他们送走,残疾人们乖巧地跟着。
其中一人在离开时,终于敢开口:“警察同志,桦树沟村里还有好多被拐来的妇女和小孩。还有一批和我们一样的人,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他们。”
说话的这个手断了一只,脸上有许许多多的不知道怎么来的疤痕。
他应该有很久没有说话了,声音干涩沙哑。
“我们会的!”作为这次行动的带队警察,桑时庭郑重回复。
那名残疾人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而后便跟着警察走了。
桑时庭看了一眼躲在树后的桑时清,此刻他已经没有心情去看那个已经完全解锁完毕的视频了。
他带着队伍从山上往桦树沟而下。
张大根刚刚走到关押残次品的那个巨大的山洞。
这个山洞里还待着十多个残疾人。
他们互相靠在一起,浑身都在发抖。他们脸上的表情是麻木又绝望的。
早在第一批那十个人被押送着往果园去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他们也难逃一死了。
山洞的周围站着好些桦树沟的人,为首的是张宝生。
他穿着一件花里胡哨的花衬衣,外面披着一件牛血红色的皮衣外套,黑色的喇叭牛仔裤搭配着他那双棕色的尖头皮鞋。
若不是出现的地点不对,他简直就和时尚界的弄潮儿一样。
看到张大根,他越众而出,恭敬地叫了一声爸爸,然后跟在他的身后,汇报着现在的情况。
封城的人口拐卖组织,大多数都是桦树沟村的人在做。就连散落在别的地方的所谓丐帮组织,他们也是依靠着桦树沟村的。
又因为桦树沟村对自身村民的掌控,这也使得这么多年来,桦树沟拐卖人口的事情没有被传出去。
周边村子的人倒是猜到了一些,可这个年头谁家的孩子不是个宝儿呢?
谁不怕一早上起来,家里的孩子就不见了呢?
张大根听着张宝生的汇报,心里十分满意。
他的目光锐利的在山洞里巡视,再看到少了几个人以后,他的眉头紧紧地皱起。
“张宝彪他们呢!”张宝彪的存在对于张大根而言,就是个给自家儿子玩耍的玩具。
但在这种重要的时刻,张宝彪除了是张宝生的玩具以外,还是桦树沟村的一员。
这种时候他不可能不在!
张大根愣了愣,随即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修理铺那边有事儿,昨晚上后半夜就去忙了。”
桦树沟村的人口拐卖组织在经过那么多年的发展里,已经衍生出了好几个分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