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头像是面条一般的滑倒在地上,空气如潮水一般的涌入肺部,朱老头捂着脖子咳嗽出声来。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是周围的邻居听到了朱老头和朱老太的叫声过来查看的。
“怎么的啦?出啥事儿了?”人还没到,声便先来。
朱老太不想让自家的丑事传到外面去,她这个人一向要脸。
于是看了一眼坐在地上还在咳嗽的朱老头和站着不动的张玉树桑时清。
她走到外面去,面对邻居是担忧又是看戏的眼神, 他的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没啥事儿,没啥事儿。就是刚刚做饭的时候看到一只壁虎。”都多少年的老邻居了,朱老太害怕壁虎的事情左邻右舍都知道。
这会又正是秋天,正是壁虎出没的时候,于是大家也没有太过细究。
只一个和朱老头走的比较近的老头疑惑道:“那老朱他喊啥呢?”
朱老太面不改色:“嗐, 我不是被壁虎吓了一跳吗?不小心打翻了今天晚上煮的青菜汤,烫了他一手。”
这会儿正是家家户户吃饭的时候,朱老太的话也没有人怀疑。
“那行那行,既然没啥事儿,我们就先回去了。”
这会儿家家户户的饭菜都才上桌,于是在疑惑被打消了以后,大家伙打道回府。
朱老太走下月台阶梯,说笑着把老邻居们送到门外,紧紧的关上了大门。
回到客厅,气氛依旧焦灼,朱老太面对邻居们时脸上轻松的笑容渐渐消失。
她轻手轻脚的走到原来的位置上,就怕被张玉树看到了连她也揍。
她这老胳膊老腿的,可没朱老头抗揍,张玉树要给她一拳,她起码得疼一个月。
好在张玉树只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多余的动作,朱老太狠狠地松了口气。
张玉树拉了一张凳子坐下,看着朱老头道:“你家我可住不下去了,我来这儿住付了你们一年的房租和两个月的押金,现在你把我的房租押金还有我女儿在你们家吃饭这三个月我给的伙食费全部退给我。”
一般情况下张玉树都很好讲话,但惹了他以后,他的态度就好不了了。
他没有要放过朱老头和朱老太的意思。在张玉树看来,朱老头是禽兽,那朱老太就是维护他的伥鬼。
都十分恶心人。
他赚点钱不容易,等他先把房租和这几个月花的钱要回来,这俩老东西他再慢慢收拾。
要面子是吧?他张玉树不让这俩老畜生身败名裂就算他输!
朱老太向朱老头,朱老太是农村人,在四十年前凭借着长相嫁给了朱老头,因为没有工资也没有城市户口,所以家中钱的事情一向不由她做主。
哪怕她在老朱家任劳任怨40年,哪怕她给朱老头生了两子二女。
改革开放以后来城里的人越来越多,她的两个儿子都在外面有房子搬了出去,于是租住在她家的租客就成了她欺压的对象。
朱老头拿张玉树没有办法,他已经老了打不过身强体壮的张玉树。
报警他更是不敢,他再没脸没皮也知道他做的事情是犯法的。但凡遇上个严打他都得吃枪子儿。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张玉树边上的桑时清,都是这个小娘皮惹的事儿。要不是他把张晓华接走今天啥事儿他也不会有。
张晓华还那么小,事儿成之后他吓唬吓唬,张晓华都不敢告诉张玉树。
并且就算告诉了,张晓华的人生还那么长,张玉树能拿他怎么样?
但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小娘们儿的底细,暂时动不了她,于是朱老头转看向朱老太太,大声吼道:“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拿给他。”
朱老太立马朝东屋走,不一会儿就数了100多块钱出来。
封城这会的房租不高,租家租给张玉树他们的房子一个月是十块钱,加上收的押金一共有140,但每个月张玉树会多给五块钱的生活费,杂七杂八的加起来也不到200。
张玉树接过钱一张一张的仔细看,这会儿假币流行,出了这档子事儿,朱家的人品他实在是信不过。
细细的看完、数完,将钱放在兜里,他站起来就走。
他去耳房拿了张晓华的书包,又到西厢房他们两口子住的屋子,用铺盖把所有的东西一卷扛起来就走。
他们才来几个月,平时连饭都极少做,因此要走起来也非常简单。
因为桑时清也要去招待所,因此张玉树十分放心的把自己所有的行李绑在桑时清的自行车后座上。
之后桑时清骑着车招待所去,张玉树则在后面跑步追着。
路过一个卖馄饨的小摊子,张玉树算了算人头买了五碗。
都已经这个点了,他估摸着那几个姑娘和她女儿一样,都没吃饭。
当他到招待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