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去,会受到多大的舆论了吗?”
钱丰顺直视吴浩然:“主编,写这篇报道的桑时清同志在把这篇文章交给我的时候。说,她想要做一个扫雪人,想要做第一个敲响警钟的人。”
“昨晚上,我让我的妻子去和她的好姐们聊天,在提及小时候的这种事情时,她们一共十个人,有八个人或多或少经受过熟人的猥亵 。十分之八,主任你觉得这个数目够不够触目惊心?”
钱丰顺的妻子是个护士,她的人缘一向很好,在听了钱丰顺想要做这样的调查以后,她请了和她关系好的朋友来家里聚了聚。
钱丰顺带着孩子回了他妈妈们那边。在晚上十点,她们的聚会结束,他赶回家,得到了这个结论。
这个结论让钱丰顺触目惊心,也让他一下子就明白起了为什么桑时清想要做这个扫雪人和第一个敲响警钟的人。
钱丰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既然小同志都有这么大的理想了,那么作为她的上司,我想为她挡挡风雪,看看风。”
还是那句话,都是有妹妹有女儿的人,看不得那样的事情继续发生在下一代身上。
吴浩然是仔细看过那篇文章的。在看完那篇文章后,他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情。
“这样的事情,报社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今天叫你们来也不是为了批评你们。”
“你们管管手底下的人,那些投诉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让他们说话收敛点,给人留点面子。今天多少人在大街上挨打了?”
吴浩然本来也没打算管这件事情,都什么年代了,早就不是以前穿个颜色鲜艳点的裙子都是伤风败俗的年代了。
香江那边的风月片卖得哪里都是,那些打电话来发牢骚的男人,早十年前都是往录像室钻的那一批。
作为男人,吴浩然对那些男人可谓是理解得很。当然了,这些人里也不排除真的觉得在报纸上发表这样的文章不妥的男人。
但那些才占比多少?十个里面有一两个都不错了。
今天打电话过来的那些人,估计以前都是做过亏心事的人,因为不想让自己不道德的一面暴露在阳光之下。于是用尽全力去抨击阻止这样的事件的发生。
钱丰顺露出了笑容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略带一些苦涩的茶:“我并不觉得他们的回复有什么错。”
吴浩然不置可否,邵文博拿起报纸看起了其他新闻。
三人在沉默中喝完了一壶茶,而后邵文博和钱丰顺起身离开。
吴浩然拿起那张报纸坐在办公桌面前,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下班了,吴浩然拿起报纸去了政府大院,政府大院的人也刚刚下班。
他在大门口,叫住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她留着一头齐耳短发,穿着一身灰色的列宁装,胸前别着一个国徽。
“吴主席,我有事情要找你。”
封城妇女主席吴穗宁看了他一眼,走过来:“哟,吴主编,我也正想去找你呢。吃了没?没吃咱们边走边说。”
吴穗宁走在前方,吴浩然跟在她的身后。等出了政府大院,走到卫了大街上了,吴穗宁才先开口。
“我看到了今天早晨的报纸了。两个小时前,我已经把报纸让火车带去了省城。”吴浩然都没有开口,吴穗宁好像就明白了吴浩然此次前来的目的。
吴浩然的满腔腹稿在这一刻倾诉化开。他张张嘴,却没有一句话说得出口。
吴穗宁看着远方,她说:“小弟,现在的年轻人,比我们要勇敢得很多。我们小时候下定决心要给大姐报仇。”
“可等我们长大了,我们却因为种种原因开始畏头畏尾,甚至连想起大姐都不敢。我一直致力于展开妇女工作,这些年下来,成效有,但不多。”
“十年前,我们把当初糟践大姐的人给送去吃了花生米。可我的内心却依旧觉得空落落的。我想让天下的妇女都过得好一点,不再遭受父母白眼,不再被丈夫堂而皇之的家暴。”
“我也想让小女孩们多多知道卫生知识。可收效其微,工作极其难展开。偶尔一次我们在学校里和女生们讲卫生知识,没过多久,我们就会被闻讯赶来的家长围攻。”
“他们说,我们讲这方面的知识,是在教坏小孩子。一次两次下去,大家工作的热情越发缩减。”吴穗宁穿着一双低矮的高跟鞋,高跟鞋走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咚咚声。
“我一直在思索破局之道,我一直在思索到底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才可以把那些知识教导给她们,等有一天出了事情,她们可以有自保的能力。”
“我想的方法有很多,但从来没有想过要在报纸上刊登文章。”吴穗宁呼出一口气:“或许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而是我下意识地就否定了这个方法。我其实和那些不愿意家丑外扬的人一样,不敢把这件事情撕开,放在太阳底下晾晒。”
“可能是因为我怕我同样会被太阳灼伤。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