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攸宜问出这句话时,李端锦身体明显一紧。
他查过宫廷往年记录,在他出生那年前后,宫里发生了大变动,许多宫人都被遣出宫。
他想调查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一直没有进展。
静怡嬷嬷知道那段往事?他追求的答案终于要揭开了吗?
李端锦面色平静,实则内心已是高高提起。
“对不起陛下,奴婢不知道。”静怡说,“奴婢一进宫就成为您的乳母,你身世也是听主子说的。”
李端锦高高的心慢慢下落,不知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行,嬷嬷下去吧。”
偌大的寝宫只剩下李端锦、林攸宜和昏迷的太后。
李端锦将头埋到林攸宜腹部,闭着眼,只觉得身心俱疲。
林攸宜很是心疼。
成婚数载,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暴雨和瘟疫来临,他不眠不休处理政务连续两月,也只见疲态,不会像现在这般。
林攸宜什么都没说,仿佛是知道李端锦此刻只需要她陪伴即可,任何话都是多余。
帝后二人就这样静静地直到安多前来禀报,“静巧带到。”
李端锦抬头,不放心地看了看太后。
“陛下去吧,臣妾保证一步不离守着母后。”
李端锦对林攸宜点头,安心离开。
静巧见到李端锦,高昂着头颅,“陛下召奴婢前来,是来问奴婢要解药的吧。”
她被关的这些日子,什么都不肯说,就是因为她有倚仗。
“朕只给你一次机会,说出背后指使者。”李端锦开口。
静巧一愣,“看来陛下也没那么看重太后。”
安多一巴掌抽在静巧脸上,“陛下问什么答什么。”
静巧顿时乖觉,“我说,奴婢说,是豫王殿下。”
李端锦眼眸变冷,懒得废话,“将她丢去慎刑司,凌迟处死。”
静巧怕了,慎刑司是什么地方,她再清楚不过,平时惩罚小宫女她就是在慎刑司,甚至对那里的刑具都了若指掌,根本不是天牢的刑具可比,想想那些刑具落到自己身上就头皮发紧,心惊胆颤。
“陛下,奴婢说。”静巧眼珠子一转,打算另外攀咬一人。
“晚了!”李端锦脚步未停。
静巧这时彻底懵了,吼道,“只有我有解药,陛下当真要太后死?”
提起太后,李端锦满身戾气,他回头狠狠瞪向静巧。
那一眼,差点没把静巧当场吓死。
静巧正庆幸暂时捡回一命,没想到李端锦接下来的三个字直接把她吓晕过去。
“穆家,诛、九、族。”
李端锦转身离开。
静巧当真是怕了,腿吓得直发抖,脸颊都在抽搐,“奴婢错了,陛下,您再给奴婢一次机会,陛下!”
然而,李端锦并无丝毫停留。
他的耐心只对他在乎的人。
李端锦并不好杀,但静巧触犯李端锦逆鳞,导致其家族成为了李端锦登基后第一个被灭九族之人。
静巧被押上刑场,她的亲人纷纷怒目而视,污言秽语骂的静巧抬不起头来,唾沫将她淹没。
穆家几百口,在同一天被砍了头,鲜血将刑场那片地染成了红色。
朝野震惊!
文武百官从这位好脾气的帝王身上看到了戾气,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之后的好一段时日,朝堂后宫都小心翼翼。
太后被及时救回,但身体受毒素影响,留下了咳嗽的后遗症,身体明显弱了许多。
太后想起身,林攸宜将她扶起,用被褥垫在床头让太后靠着。
太后目光柔和,将林攸宜的细心看在眼里,“难为你一直守着哀家,哀家之前对你……”
想到之前对林攸宜做的过分事,太后有些羞愧。
“母后有自己的立场,儿臣能理解。”太后能为李端锦牺牲自己,她和太后只是共同爱着同一个男人。
就算有冲突有矛盾有不喜,都是用各自的方式在对这个男人好。
林攸宜对太后的不满情绪在太后为李端锦决定牺牲时起就自动化解了。
“你还唤哀家母后?”太后得知李端锦已知晓自己并得他的生母,而林攸宜照顾她比之前还细致,眼中酸涩。
林攸宜能明白太后此时的担忧,双目诚恳地看向太后,坚定道,“您永远是我和陛下的母后。”
太后感动落泪。
“陛下他?”太后还有不确定。
就在这时,身旁传来李端锦的声音,“您永远是我们的母后。”
李端锦快步朝太后和林攸宜走来。
“皇儿……”太后痴痴抬起手,却因为激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李端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