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片粥顺着嘴角淌进了脖子,我人都麻了。
那女孩儿消失在了堂屋一侧。
手指死死捧着碗,下意识瞟了一眼堂屋门后。
站在墙根儿的老瘸子,居然没影儿了……
就那么一眨眼的时间,人去哪儿了?!
我坐不住了,身上疼痛都消失不见……
大口喝了一碗麦片粥,不敢发出声响,将碗放在身边儿,起身,别好遗照,轻手轻脚往堂屋外走。
走过门槛那一霎,下意识瞟了一眼门合页处。
一只黑漆漆的眼睛,透过缝隙瞅着我,眼角微微弯曲,似是在笑。
我头皮炸了起来,猛地拔腿,往院外狂奔!
冲出院门时,黑猫立在门槛下,活像是一个人,直愣愣的瞅着我,发出婴儿啼哭一般的喵呜声。
哒哒哒!
脚步声似是贴着我后背!
我头皮发麻,腿若筛糠,头都不敢回,奔逃的速度更快!
一鼓作气就跑回了我家。
霍麻坐在屋门口,无聊的打瞌睡。
瞧见我,他腾地一下站起来。
“粮哥儿……你这是咋了?被柴家打了?”霍麻眼中透着惊色。
我畏惧十足的回头去看,村路空空荡荡,没人追上来……
手下意识的摸着耳朵,小腿肚子都在转筋。
“守村人在追我……”我哆嗦了一句。
“守村人?老瘸子?”霍麻一脸狐疑,说:“你胡说啥呢?老瘸子追不了你的。别说他跑不过你,那人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在家门口自杀的。”随后,霍麻吞咽了一口唾沫,讷讷道:“闹鬼?你也没招惹他啊?”
我身上顿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
回想先前,那一身黑衣不就是寿衣,黑布鞋头很大,不就是死人穿的蛤蟆鞋吗?
“我进了他家……”强忍着不安,我从去小柳荡开始,把所有经过,都告诉了霍麻。
说被打时,霍麻眼睛都快冒血了。
再说那女孩儿时,他脸都白了。
警惕万分的看了一眼我来的方向,拉着我进屋,一把关上门,还上了门阀!
“老瘸子没孙女的……不,他说自己有个孙女儿,每次去人家里参加喜宴,都得带着,还给她拿糖吃。”“大家都晓得,他是个疯老头子,他真有孙女,还让你瞧见了,那肯定不是人啊!”
霍麻额间汗水直冒,伸手抠我嘴巴:“你赶紧吐出来,谁知道她给你吃啥了。”
我蹲在院檐下,就开始抠嗓子眼儿,只是肚子里没食儿,麦片都是些汤水,哪吐的出来?
干呕了半天,脑瓜子都空白的。
放弃了,撑起身,我往井口走。
拽着白天丢下去的绳子,我想拉起来一桶水洗脸。
绳子纹丝不动,像是下边有一双手,死死拉着一样。
一个激灵,我往井口里边儿瞅。
月光清亮,井里哪儿有什么人……
再一拉手,桶反倒是轻而易举拉了起来。
洗了把脸,整个人清醒多了。
霍麻没敢靠近井边,他走到了堂屋门口。
我一眼就瞧见,桌上摆着托盘,地上还有几个塑料袋,里头装着不少吃的。
我脚步蹒跚的走过去,霍麻才告诉我,那几家人压根儿就没来。
他先前饿的够呛,出去买了点吃的回来,东西检查过了,都没丢。
我强笑中,从兜里摸出来罗盘,检查了一遍,还好,挨打的时候没把这玩意儿打烂。
正想将罗盘放回原位。
霍麻忽然说:“你爸那里……咋整?他不会今晚就从水里爬出来吧,柴家那两白眼狼,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粮哥儿,版本t0,咱讲不通道理啊。”
我手立时僵住,不安的说:“不行,我得去小柳荡守着……”
“哪守得住?我看他看在你是儿子的份上,是给了几分面子。真闹起来,他让你在水里游半夜……鬼打墙晓得不?”
霍麻这话说的,让我无言以对。
确实没有好办法,关键是柴家头铁,陶斌更不信邪……
冷不丁的,我低头瞅了一眼罗盘,呼吸粗重不少。
伸手,掀开最中间的那一张红布,曝露在眼中的是一道婚书。
“打开看看,是村里哪家人那么好运气,等会儿上门去,把东西送去,再和他借一下罗盘。”我慎重的说。
风水中,有个镇物的说法。
家需要镇物,辟邪化煞,就像是有些人家门口,蹲着两个石狮子,有人屋门头,挂着一面铜镜,当然,很多人半懂不懂,会挂一面普通的梳妆镜,那没什么用。
罗盘是很特殊的镇物,要是放在小柳荡合适的位置,我爸就爬不